着薛将军的谨慎和担忧,对当今圣上的脾性也不曾了解,因此也没有为薛远表功。薛远在边关时自然没有位列将军之位,只是他以前桀骜,别人这样叫他,他也就光明正大、理所应当地应了。
现在听到这样熟悉的称呼,薛远却第一时间想起来了顾元白,突然有些庆幸顾元白不知道这事。
否则这小没良心的,定会怀疑他用心不良了。
薛远把自己曾经野心勃勃妄图登高位的想法故意忽略掉,悠悠闲闲地走到了薛将军的营帐当中。正好饭菜已上,薛将军停下与几位将领的商谈,让他坐下一同用膳。
饭桌之上,薛将军一颗忠君之情无处倾泻,只能不断地问薛远:“圣上如今如何?”
薛远一听这话,眉眼之中就染上了阴翳,“我一月有余未见过他,我怎么能知道。”
薛将军不知道他怎么心情突然变坏了,“那你走之前,圣上怎么样?”
“脸软得跟天上的云似的,”薛远筷子顿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瘦,手上就剩骨头了。”
薛将军前半句没听懂:“什么叫脸软得跟天上的云似的?”
薛远没听到他的声音,他已经完全陷进去了,骨头都泛着酥人的痒,“他生辰时我也没在,以往他生个病,踩在温泉池边的白玉砖上都会浑身乏力,只能让人背着。我这一走,谁还能背着他?”
“也不一定,”他忽然渗人一笑,“老子去荆湖南待了一个月,回来还发现他变得气色更好了呢。”
“他身边这么多人,叫谁背不是背?”
薛将军听得糊里糊涂,云里来雾里去,“薛远,我在问你圣上的身体怎么样!”
薛远回过神,瞥了他一眼,不耐地压低剑眉,“好着呢,不用你关心。”
“我怎么能不关心!”薛将军勃然大怒,“圣上对我如此关心爱护,如此信任于你我,我怎么能无情无义,连圣上的龙体都不去关心?”
薛远:“有我关心着。”
薛将军一愣,怒意霎时间褪去,变得乐呵了起来,“好好好,我儿切莫要忘记这颗忠君之心,你我为人臣的,就得这样才对。”
薛远摸摸心口,勾唇一笑,眼中有沉沉笑意转瞬,“那这颗忠君之心跳得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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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连那听闻此事,布带中的牛肉干都不香了,他皱眉道:“大恒皇帝派来了多少人?”
哨骑凝重道:“足有上万!”
“他们也有哨骑探路,我们不能过于接近,”哨骑道,“虽然没有看清是谁带的兵,但能瞧出领头的主将似乎是个年轻人。”
围在一起的属下也跟着放声大笑。
属下们满脸凶悍,“首领,我们已经被薛平那个老东西打回来数次了,这次来了个年轻人,说不定还是从没上过战场从没和我们交过手的年轻人,从他这里突破,必定能给那个老东西一次重击!”
日连那杀气沉沉,“说得没错,我们这次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杀回来。”
属下之中有人开口道:“不止如此,首领,如今契丹八部的大首领快要死了,我们要是能在大首领死了之前做下一番大事,下一个契丹族的大首领恐怕就是您了啊。”
杀,必须杀!
要让这些个新兵蛋子知道什么是人世险恶,要让领兵的这个毛头将军知道什么叫做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