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里, 漫天的风沙。
在无数沙尘之内,隐隐约约有个高大的影子在极快地爬行。
远远看去, 那乃是一头奇异的怪兽, 身形威武,通体黢黑, 瞧着正好似一座巨型的战车一般, 让人一见而生畏。
其长有十余丈, 身后有一根犹若钢铁锻造的长尾, 尾尖端有钩, 锐利无匹。
然而, 这样一只瞧着必然极为沉重之物, 走在沙地上却并无半点要陷落下去之感, 反而很是顺滑、轻盈。再细看时……便能发觉,此物竟并非是用硬足爬行,反倒每一条硬足下, 都有一小团淡淡的云层萦绕, 将其托起。
怪兽爬行,更似爬云。
最叫人奇异的,是这怪兽的后背上有两名少年。
其中一人生得健硕, 猿臂蜂腰, 已有青年之相,肌肉紧实,最是强悍不过。另一人生得瘦削,相貌清俊, 眉眼间颇是冷淡,很是疏离,其双目微阖,偶尔因故稍稍睁开,就能透出一抹寒芒,让人不敢轻视。
这二人一怪兽,自然就是作别陆争、离开第一座古城的叶殊、晏长澜与凶面蛛蝎一行。
临行前两人要了地图,也做了不少准备,便并未与其他商队同行。只因他们也有察觉,如今时常遇见的商队,每每在荒漠中行走也是碰运气,纵然有几分经验,但真正遇上如先前蚁群那般凶物时,亦无多少用处。
与其如此,倒是不如只坐在凶面蛛蝎的背上,让它驮着,震慑四方。
这样一来,还显得更安全些。
事实也是如此。
两人离开第一座古城,要进入第二座,中间得行走个三四日之久,他们每逢还不足夜间时,就能靠着凶面蛛蝎的脚程,很快寻到古庙之类的去处歇息一晚,第二日再来赶路,半点不曾耽搁什么。而每逢入了古庙,总是有些先来者、后来者,其中自然也有些事端,但叶殊和晏长澜处处隐藏,随大流而为,因此也不曾引得哪个注意,一连两日,都颇为顺遂。
如今,两人已行在第三日,那古城也不很遥远了。
若是所料不错,再有个三四时辰,就能看到些轮廓。
·
凶面蛛蝎极快前行,前方的沙地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
叶殊眼微睁,顿时见到,那漩涡中探出一条鞭子似的尾巴,上面鳞片密布,与此同时,一只土黄色的鳞甲妖兽自其中钻出来,飞快地朝着凶面蛛蝎袭击!
凶面蛛蝎口里发出一声似吼非吼的奇异叫声,那声音之中带着强大的威慑力,才发出来,就让那鳞甲妖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也伏在地上,发出吼叫声。
一头凶虫,一头妖兽,就此对峙起来。
叶殊淡淡开口:“长澜,你去。”又说,“凶面,住手。”
凶面蛛蝎有些不甘,但叶殊对它的震慑还是极大的,它只好刨了刨硬足,停住了动作。
晏长澜知道这是叶殊意欲磨砺他,就应道:“阿拙,我去去就来。”
说话间,他一跃而下,同时拙雷剑已在手中,顺势就朝那头鳞甲妖兽攻杀过去。
鳞甲妖兽极为凶悍,先前它对那凶面蛛蝎还有些忌惮,但是瞧着晏长澜过来,它却毫无畏惧,只猛一个冲撞,那布满鳞甲的长尾也迅速扫荡,厚厚的黄沙被抽击而出,形成了小型沙暴一样,铺天盖地地席卷过去。
晏长澜却并未被这沙暴影响。
先前他在真正的小型黑沙暴里体悟甚多,如今这只借抽击之势凝聚而成的,如何能够为难住他?故而他长剑一扫,就先将那小型沙暴劈碎。其劈碎之后,长剑去势不止,很快反扫而回,只在瞬息之间击中那条鳞甲长尾,生生砸碎了大片的鳞片,让那鳞甲妖兽赫然发出一声惨叫,尾巴抽搐动弹不得!
晏长澜神情稳重,动作却很狂猛,在一击奏效之后,拙雷剑犹若巨锤,自上而下猛地轰下,那尾巴顿时被轰击得瘫软下来。紧接着,拙雷剑赫然寻到了鳞甲间的空隙,刺进了鳞甲妖兽体内,旋即手臂用力,将它数千斤的重量,悍然挑起,往上空而去,同一时刻,晏长澜的澜风剑擎起,其身形更是施展了风雷动,让澜风剑沿着那鳞甲妖兽暴露出来的肚皮倏然划过——
只一瞬,肚皮被划开,里面的肝肠肚子窸窸窣窣就落了一地。
而那偌大的鳞甲妖兽轰然落在地上,死了。
晏长澜收剑。
长剑之上,鲜血滑落,并未凝固剑身之上。
两把长剑归鞘,重新被晏长澜悬挂在腰间。
而后,晏长澜走回凶面蛛蝎的面前,朝它笑了笑:“尸身归你,吃了罢。”
那一具刚死去的鳞甲妖兽还很新鲜,热血扑鼻,尚能称得上是美味……凶面蛛蝎有些蠢蠢欲动,不断地将催促的意念传递给叶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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