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声难抑的呜咽下意识地逸出喉头,她的头脑一片晕眩,双脚瘫软,一下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啊!有人!”沈倩怡扯过被单盖住赤条条的身体,大叫起来。“是哪个不长眼睛的!”
江介定住身形,往门外一看,当视线接触到那张惊颤、慌乱、惨白的小脸时,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呆滞——
她那双迷离的泪眼和幽怨的神情莫名地刺痛了他……
等他反应过来,他迅速抽/离了沈倩怡的身体,系好皮带。
那是什么感觉?他竟然觉得心虚,像是丈夫被妻子抓/奸一样心虚!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他不应该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吗?
“疼……”
箬心靠倒在床边,下腹装来阵阵地剧痛,疼得冷汗直冒……
“箬心!”
他已感到门外,紧紧抱住面如白纸的女人。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居然已经自然而然地唤出了她的名字。
“你怎么样?”
他拧紧眉头,看着她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脸,他的心莫名地抽痛起来。
“疼……肚子……好疼……”
箬心的小手吃痛地攥紧自己小腹上的衣物,她的关节处泛白,原本平整的衣服被捏得皱巴得厉害。
江介预感到不妙,深沉的眸子往下一扫,眼前狰狞的景象让他不自觉得瞪大了眼睛——
从她的裙摆里,正源源不断地流出猩红刺目的血液,瞬间夺去了他的呼吸!
“你撑住!”
江介将她拦腰抱起,稳稳地接在怀中,依旧霸道的语调却多了一丝温柔。
箬心看着他深锁的浓眉——
他,是在紧张吗?
即便是,也只是对她的孩子,而不会是她……
★★★
“阿介,您要为了这个女人离开我吗?”
沈倩怡不知死活地拦住去路,她才不管箬心是死是活,死了更是少了个障碍!
“滚开!”
他脸色阴沉,口气冷硬如冰。
“阿介?”
沈倩怡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还和自己巫山云雨的江介,竟一转眼翻脸无情。
这样的在乎,怎么会是他之前所说的只是新鲜好奇?
“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江介暴戾地吼道,凌厉的眸子闪出噬人的凶光。
沈倩怡被这股猛然的力量慑地讲不出来话,不自觉地让开。
“少爷?”
江介抱着箬心冲到楼下,在大厅碰到了陈姨。
“呀!少奶奶她怎么了?我只是让她帮忙上楼请少爷吃饭,怎么一眨眼功夫弄成这样?!”
陈姨瞪大了双眼,惊得张口结舌。
江介阴翳地眯起猩红的晦眸——
她跑上来就是为了叫他吃饭?
“快去叫老张把车开出来,她流了好多血!”他狂躁地大喊。
活了二十多年年,第一次感到——
害怕?
★★★
江介紧紧抱着箬心孱弱的身子坐在后座,狰狞鲜红的血浸染了他大片的西裤。
“老张,你给我开快一点,为什么这么慢!”
后视镜中倒映一张焦躁的俊脸。
“少爷,我已经很快了!这里限速是80,我都开到120码了!”
老张也急出了一身冷汗,一路上他都不知被拍了多少张照了,只感觉到眼前一直闪。
箬心虚弱地喘着气,秀丽的小脸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下意识地拉住江介的衬衫袖口。
“介,我和孩子会不会死……”
挣扎着微睁开眼睛,箬心气若游丝。
“不会的!”
他坚决地否认,在回答她,也是在回答自己。
她覆下长睫,丧气地呓语:“如果我们死了……那也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温热的泪珠滚落眼眶。
倘若她和孩子真死了,所有人都可以得以解脱了吧?
“你胡说什么?!”
他吼她,凶得连自己都被震惊到。
箬心垂下长睫,没有吭声,但是眼角的泪水仍源源不断地淌落。
他沉下脸,意识到自己过激的口气,他稍稍缓和了语调。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好……”
她闭上眼,心如死水……
假如没有了她这个累赘,他也就不用再花费力气同她起争执,而她也不用时刻担心会不会再触怒他。
谁的世界,都会归于平静……
★★★
孩子掉了,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仍然没能保住。
“怎么回事呀这是!我的大孙子就这样没了?!”凌芷燕鬼哭狼嚎,激动地使劲跺脚。
刚才产房的护士告诉他们,落掉的胎儿是个男孩。
“唉,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江泰唉声叹息。“箬心这孩子醒了,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我不去!她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抱孙子了!”凌芷燕扭头发脾气。
她怪箬心没能保住她的宝贝孙子。
“嗨!真不想说你!流产又不是箬心想的!”
“谁让她那么不小心!叫她好好休息,总是跑来跑去,这下好了吧,孩子都跑掉了!”
“无动于衷”地听着江泰和凌芷燕争执,江介深锁浓眉,从箬心被推进手术室到此刻,他一直呆站在门外,双手和衣服上还沾满她的鲜血,尚未来得及清洗,眼里不断浮现的是她被抱进手术室前放弃的表情。
他们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在他和其他女人偷情的时候……
突忽其来的一切,简直在折磨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