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霍凤就在朝堂正中,面色忽青忽白,额上有青筋裸露,目中喷火呼吸急促。霍凤身子忽的一动,秋水心中一紧身子一侧挡在夏侯逸身前,这霍凤骨骼精奇兼又天生力大,夏侯逸不过是文弱书生可抵不过她一拳一掌。没想到那霍凤刚往这边走了几步便顿住脚步,朝夏侯逸狠狠盯了眼身子一转,居然转到欧阳尚书那边去了。
秋水不觉怔住。
夏侯逸悄悄回头,见霍凤没有过来悄悄抹去额上冷汗,这一局他几乎是以性命在赌,这般忠君爱国恐怕天启王朝只他一位别无分号,不知某人会不会感激?往旁边一看,正对上秋水不掩疑惑的冷眸,他轻笑,“秋编修可是觉得诧异?”
“相爷,秋水确实不明白。”
“你不明白,连我都不甚明白。”他嗤笑了声,“自从霍凤大病一场之后,言行举止处处都显得怪异,心狠意冷变得心慈手软,许多东西也不甚了了,甚至那日陛下出宫她都可以当作陌生人,你说岂不是让人糊涂?”
秋水冷眸愈冷,“相爷的意思是,此霍凤非彼霍凤?”
夏侯逸不置可否,唇角噙着笑,笑若狡狐,“至于是不是,还要看冷暗卫的了。”
霍凤环视四周,满朝文武分列而站开来,除却夏侯逸那一小拨人是素色雅然,其余都是金碧辉煌映衬着这个算不上破旧的朝堂愈发显得寒酸,并无什么可观赏的东西。倒是有件事颇为古怪。
这朝堂之上,除了她自个儿,放眼望去,满目皆是男人也。难不成这朝堂之上只有霍凤一个女人不成?正疑惑间忽见四个内侍搬着一方金椅过来了,金椅极重,四个内侍搬的面上都冒汗。
霍凤不由诧异,但看身边众人都是脸色平静,似乎已然习以为常了。
金椅往霍凤旁边重重一搁,一个内侍弯腰恭敬,道,“奴才们见过帝师大人,昨日听说帝师大人要上朝,奴才们已经连夜为凤椅又加镀了一层金粉。”
什么,她的!
美目蓦然睁大。
内侍见霍凤不说话,捉摸不透她的心思,本就心里害怕立刻齐齐往地上一跪,“奴才们不是故意来迟的,实在是乾坤殿那边整修,奴才们迫不得已绕了远路!大人恕罪!”
霍凤看向那大殿之上的皇帝宝座,再看看自个儿身旁明显奢华过多的金椅,心中冷汗大流。她的前辈未免也太权势滔天了些罢,这种人迟早会被砍。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头顶上那柄刀已经搁上了她的脖子。
在她逃跑大计尚未制定出来时,她可不能死!
她深吸口气,僵笑,“把椅子搬下去。”瞥眼见内侍吓呆了一动不动,她怒了,“快点!再不搬下去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内侍吓的屁滚尿流,忙不迭的搬金椅下去。环视四周,百官都恐惧的看着她,她冷笑,“我今日想要站着,不成么?”
百官立刻低头。夏侯逸遥遥看着她,非常冷淡的哼了声。
大殿之中本就寂静无声,如今愈发的静了。
众人明了,相爷与霍帝师本来就是势如水火,平日里相斗,相爷十有九输,剩下一次也会被反将一局。今日相爷挑衅挑的如此光明正大,不由让人侧目不已。
金碧辉煌的朝臣心中窃笑。
站在夏侯逸身后的素色青缎朝臣却是汗流浃背。
果然,霍凤眉眼发冷,“不知相爷有何指教?”妈的,她刚才已经够忍气吞声,怎的他还不罢休了,当她没脾气是不是!
夏侯逸不惧不怕,淡道,“金椅是陛下特地赐给帝师大人的,帝师大人不请奏陛下擅作主张,未免太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了吧。”
霍凤闻言一怔,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欺君之罪非同小可。忽的想起她的前辈连陛下都敢踹,搬动一张椅子而已……心中微定,她轻轻而笑,“陛下宅心仁厚,视臣民如子,怎会因为这件小事而生霍凤的气,相爷未免也低估陛下了。”
她面上含笑,话语也说的轻柔,但她周身却陡然生出一抹不怒而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