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果然是个昏君?
霍凤咳了声,打断司马天熙的话,“陛下的胭脂调的果然是好。”
“老师谬赞了。”司马天熙闻言立刻喜笑颜开,挥手让格妃退下,“老师,你上次给我找的胭脂古法,尚缺龙血为引。这等子奴才们,办个事也不甚牢靠,到如今都不曾寻到。老师你看该如何是好?”
什么,龙血?霍凤张口结舌。
“后来孤一想,孤乃是真龙天子,也算是龙,所以特地割臂滴血一试,没料反倒污了那胭脂。”说到最后,居然颇为扼腕。
霍凤震惊的看着他撩起手臂,手臂之上明显有一道划痕,划痕刚刚结疤煞是显目。吓的后退了步。这人是疯子么?
心中忽的腾生出一股怒气来,这样的人,怎配是一国之君!
她脱口而出,“唐肃宗李亨热衷于象棋,不学士象,不学卒车,偏偏学马行斜;唐僖宗李儇是蹴鞠皇帝,蹴鞠害人性命无数;明武宗朱厚照自封威武大将军;宋徽宗赵佶醉心于书法和绘画以致六贼专政;明世宗朱厚熄对猫情有独钟;敌国起义,明熹宗朱山校不思进取反倒醉心木工。陛下如此为之,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一席话说的引经据典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自从来到这里后积压许久的怨气突迸而出,霍凤声音愈说愈大,声若惊雷!
朝堂俱静。
霍凤此时意气上头,双膝一跪,“霍凤冒犯陛下,甘愿引颈就死!”大不了她再死一次!她已经死过一回,何惧再死!
四周仍静,静的让霍凤沸腾的热血渐渐冷却,理智回头,恐惧攀升,全靠着倔强强压着面上冷然。
忽的,稍显迷惑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老师,你在说些什么?为何孤听不懂?夏侯逸,你是我朝第一才子,可曾听懂?”
“微臣知识浅薄,也不甚了了。”
霍凤一腔热血登时被一瓢冰水从头泼下,泼的她全身发冷,眼眶含泪。
她怎么忘了,这里根本不是她熟识的历史朝代啊,说这些东西,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亚于天书啊!
心中泪流满面,她只得叩首,低喃道,“回陛下,臣最近闲来无事……看了许多读本,再加上臣近日病的太重,有些糊涂了……有些糊涂了。”
“老师熟读典籍让孤自愧不如啊,改日还要请老师好好指点才是。”司马天熙清俊面上俱是单纯的笑意,“明日孤让冷御医再帮你好好号脉,需要什么药材直接让他去太医院去取就是了。”
“谢陛下。”
霍凤木然走下大殿,压根不敢抬眼看周围朝臣的表情。她意识虽混沌,可也能察觉的到各种视线交汇在她的身上。她脸上微热,不晓得天启朝殿有没有地缝,她钻下去可不可以?忽听到内侍尖着嗓子叫,“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堂之中仍是寂静。
司马天熙笑笑,“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
此话一说,金碧辉煌的朝官们面上都露尴尬之色,不由直直看向霍凤。按照往日惯例,都是霍凤第一个有事启奏,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抢在霍凤前面啊。一个个脸色发苦,又不敢说话,面面相觑。
夏侯逸轻轻一笑,“臣等恭送陛下。”他不着急,反正他们这些都是些文官,手中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奏章,不若霍凤那派人马不是六部三司便是兵马官员,把握的都是国家命脉,既然霍凤不急,他乐的看戏。
一听夏侯逸这般说,金碧辉煌的朝官们脸色大变,尤其是礼部尚书,他手中可有重要事情需得急奏,若是拖到明日他可吃罪不起。
他不敢看霍凤,只得求助似看向欧阳时易。欧阳大人是霍家姻亲,又颇受霍凤器重,自然比他们说得上话。欧阳时易接收到众位同僚求助眼神,略一咬牙,身子一侧在霍凤耳边低道,“霍大人,您不说话,众位大人不敢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