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莫不是血流成河,这才有了天启王朝如今的盛世。司马天熙虽然秉性与历代先皇有所不同,到底骨子里流着的还是司马皇族的血。
心中一颤,夏侯逸一时呐呐,“陛下……”
司马天熙将夏侯逸惴惴神色收入眼底,叹息了声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夏侯,吓到你了?”撩起衣袖,白皙的手臂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他嘲讽掀唇,“不管孤如何逃避,也逃不过这骨子里的嗜血,嗜血也就罢了,偏偏这血统又不甚纯正,以致帝母宁愿将这江山交给外姓人。孤这皇帝,做的可真是窝囊的很。”
“先皇雄韬伟略,说不得其中有其深意……”话未说完,他一抬眼正对上司马天熙的眼。陛下的眼瞳黑白分明没有丝毫伪饰,恰恰与记忆深处那人的眼有九分相似。夏侯逸眸里微闪过些微情绪,旋即掩了下去,微微顿了顿,“陛下,那霍凤如何办?”
“该如何便如何。我倒要看看如此状况,霍凤还要如何继续装疯卖傻下去,我要看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陛下的意思是?”
“自然是……隔岸观火。”
一个内侍快步走了过来,往地上一跪,“启禀陛下,欧阳尚书求见。”
司马天熙与夏侯逸相视一眼,收网之后,果然有不识趣的小鱼跳进来了。
夏侯逸笑笑,神态谦和,“陛下,微臣闲来无事,可否让我去迎接欧阳尚书?”
司马天熙五官线条柔和了,温和而笑,“恩准。”
霍凤本来想忍住胸腹之中的翻江倒海,可惜没忍住,呕的一声又吐了出来。登时,窄小的空间里泛着酸臭的味道,酸臭味刺激口鼻,立刻接连呕了好几口,口里全是酸味。
伸手拭去口边的唾液,她抬头,好生无辜的看着眼前铁青着脸的柳如言。“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把她藏在这个棺材里的,况且,又没有让他也躺进来。
“哼!”头一侧不看那些秽物,否则他也要吐了。
“咳,男女授受不亲,麻烦你挪一下身子,硌着我了。”
柳如言眼中喷火,“是你压在我身上!”
天启、地炎民风保守,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霍凤委委屈屈的睇了眼过去,“这棺材地方那么小,你说我不压在你身上,又该压在什么地方?”
“你!”
“呕!不好意思,吐到你脸上了,要不,你换头睡睡。”
“你这个女人!”柳如言再也忍受不住,纵身一跃便将那棺盖撞了开来,新鲜空气登时扑面而来。再见蓝天白云,霍凤赶紧大喘了几口气,虽然棺盖里有暗洞,可困了半日她又吐了一路,里面空气早就污浊不堪。
赶车的少年见柳如言出来不觉有些诧异,“三爷,您怎么出来了?前面就是关卡了。”三爷的脸色可真够难看的,这身也真够味的。
少年不着痕迹的往旁边躲了躲。
店小二—天风阁三当家柳如言阴恻恻的看过去,“怎么,很难闻?”
“是很难闻。”过于坦白的言辞立刻招来完全不懂尊老爱幼的某人的一记重拳外加一脚,少年扑通一下从驴车上摔下去吃了一嘴的泥,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时,马车早就疾奔到一里开外。少年脸一垮,差点哭了。
三爷,咱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您可千万别奔回城里去了!
然后,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驴车拐进左边那条岔道里去,刹那间,泪流满面。双手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烟火。
幸亏,早有准备。
七彩烟火在蔚蓝的天空绽放,转瞬间,一个通体纯白的大雕尖啸了一声,往马车行进的方向疾追了过去。
驿道之上本纵马往北方狂奔的俊秀男子抬起头来,眉头微皱,缰绳一勒沿着大雕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