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霍凤怔怔的看着他。
他冒雨过来就是跟她说这些东西?
虽然态度恶劣而且都是责骂之语,可是,不难揣测这些言语之下的……关切。
他不是一直视她为敌,她昏睡三日如果就此沉溺其中,正好落他下怀,他应该趁机打压才是。难不成……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敌人之间的友谊,心心相惜却又独占的友谊。也是,若是自己的敌人并不是败在自己手上,骄傲如他,果真还是会失落吧。一想通这个道理,霍凤暗笑自己刚刚差点往男女之上联想,舒了口气,“陛下放心,霍凤已然休息的够了,那日所说誓言自然作数!”
司马天熙见她面上带笑,凤眸之中全是朗风霁月,全是昂扬斗志。这样的霍凤,与往日相似却又有所不同。不心下一松,可一松之后却又别扭的恼了,他轻松些什么,他巴不得她死了才是。
“哼,随你。我没有旁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话一脱口,顿觉得失言,连忙垂首喝茶掩下尴尬,口才碰到茶杯,却是更加尴尬了。
他的茶杯早就空了,滴水没有。
“……”霍凤眨眨眼,很给君王面子的不笑出口,但仍然有些不明所以,“我该误会些什么?”话一说完,却得到了一记更加凶狠的瞪视。
咳,君王之心果然是深不可测,她这个凡夫俗子真的看不透。
伟大的君王怒了,“我走了。”
“哎,陛下!”
她一喊,门口那人顿了顿,反倒走了更快,转瞬之间便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君王潇洒离开,外面细雨雨幕连天,霍凤伸出一半的手慢慢的缩了回去。
门口,被某人遗忘的青色雨伞静静放着,与门外窸窣细雨遥相呼应。
他应该,不是一个人来吧。
所以,不送过去,也没有关系吧。
打了个哈欠,撑起那把伞就往厨房里走,她饿了。
第二日上朝,照例与自己方的大臣们寒暄了阵,左右环视,只是不见欧阳时易,想来刀伤尚未痊愈。早有擅于察言观色之人接口说道,“霍帝师不用担心欧阳尚书,昨日我等还去看过,欧阳尚书刀伤虽然未愈,但精神也算矍铄。”
这段时间,欧阳尚书不知怎的颇为受霍帝师重用,众人诧异之余,早就有识相的人上门一日三省。
众人纷纷附和。
霍凤微笑也应了几声。
这些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其实完全与职场斗争差堪相拟。司马天熙是空降的大boss,夏侯逸是保boss派领袖人物,而她则是一方独大势力,而各朝官则是各种级别的职员类。她好歹在现代职场上混迹过几年的白领女郎,稍一熟悉自然便混的如鱼得水。
再一环顾,才发现夏侯逸居然也没有上朝。
旁边人见她往那边看去,立刻提供小道消息,“霍帝师,相爷告疾在家,也已经两日不曾上朝了。听说,是染了风寒。”
染了风寒?那个人居然也会染上风寒。
这其中,到底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眼角忽的瞟到一个身影,凤眸微凝。那人相貌清秀,言态清冷,说是夏侯逸的人,却是与夏侯逸那派人马格格不入,独自站在角落之中也不说话。天启惯例,朝臣朝服都是统一样式,只有在官帽边缘用颜色加染,等级分七品以赤橙黄绿青蓝紫顺阶而下,再加以白黑之色而加以区分文武之职。这人官帽边缘是青白之色,按照天启王朝的惯例,该是五品文官。
这倒不稀奇,稀奇的是,那双眼她似乎在哪里看过。
那清秀文官敏锐察觉到霍凤的视线,一抬头,眼神冰冷。霍凤一怔。这人的眼神没有善意没有恶意只是一谓冰冷而已,反倒令人通体遍寒。略一怔愣,清秀文官居然往后面人群之中一缩,垂首,再不抬头。
一个小小五品文官而已,居然会有这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