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走了过去,门并没有关,司马天熙坐在首座之上,俊脸冷眸仔细倾听旁边将领的计议,褪去了往日温文放荡的面具,眉头深锁却是十足十的冷然。
当其位,必要谋其政。
忽的怀念起那些在山谷之中的日子,虽然成日相斗,却是斗的朗风霁月欢快的很,不为旁人负责单为自己而活,于君王而言,果然是个最最奢侈的梦想。
这就是君王的悲哀。
凤眸眸光忍不住发软。
司马天熙眼一瞥便见着霍凤站在门口,眉头稍松,“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来。”
霍凤笑笑,走了进去。一见她进去,三个年轻将领身子微躬都忙行了个武将之礼,倒是那站在司马天熙左侧的中年红色戎装男人神色冷淡,不过点头示意了下罢了。
司马天熙指向那红色戎装男人向霍凤介绍,“这是司徒将军,南海这些年不被地炎窥探全是他的功劳,虽然这次是孤挂帅亲征,司徒将军却是孤的左右臂膀人物。”再指向他身前并排站着的三名年轻将领,“而这三位都是他的子侄,也是我军中不可多得骁勇之将。”
一听此言,那三个年轻将领都是一脸喜色,倒是司马将军态度依然如是,别有一番宠辱不惊的大将风范。
霍凤一一见过,仔细端详。
红衣戎装男人—司徒丰虽然面有沧桑之态,一道疤痕从左耳下方一直划到唇边,虽然时日已久早就蜕了疤,但仍然触目惊心。但见他眼光锐利,气度严谨而凌冽,倒有几分儒将的风范。
至于司马天熙身前的那三个年轻将领,都是极年轻的年纪。
左手一人身量最高,容貌与司徒丰有七分相似,看来应该是他的儿子,面容黝黑,年轻的脸上俱是热烈而不可阻挡的朝气。中间一人体态削瘦,相貌俊秀文质彬彬与司徒丰的气度有几分相仿。最右边那人体格最为壮硕,相貌忠厚眼神却是冰冷锐利。三人年纪虽轻,身上俱是军中之人的杀伐之气,欠缺的不过历练,稍加锤炼便是一代猛将。
霍凤在打量他们,那三个年轻将领也在好奇打量霍凤。
霍家以武立威,霍老帝师更是天启王朝赫赫有名的重将,霍凤虽然年岁尚轻又是女子,但自幼随其父南征北讨也立下了不少功勋。霍家于天启而言,不吝于军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他们一直都镇守南海,鲜少有机会回都城,对于霍凤向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面。如今一见,万万没料是如此绝艳的女子,倒是让他们真的讶异。
霍凤微笑,也不羞涩,任着他们打量。
司马天熙也不阻止司徒小辈们对霍凤的探视,低头自与司徒丰继续商量战事。
司徒丰见她意定神闲,丝毫不被自己子侄过于炙热的眼神影响,不觉倒是多看了霍凤一眼。开口道,“不知霍帝师有何良策?”
霍凤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我已经不是帝师了。”
戴罪之身而已,何谈往日荣耀。
司徒丰讶异,他身处秋水除了说司马天熙找她以外可没有说过什么谋策,暗瞪了眼看好戏的司马天熙,轻咳了声,坦白道,“司徒将军,我匆匆过来也不知道你们在商讨些什么,可否让一人替我解说一下。”
司徒丰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看了司马天熙一眼。刚刚可是陛下提出让霍凤参与战事商讨,如今看来,陛下并没有对霍帝师多说什么。陛下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司徒丰一时间倒也揣摩不透司马天熙的心思了。久经沙场又在朝廷之中摸滚跌爬数年,自然知道哪些事情该问哪些事情不该问。他只是淡淡的道,“文儿,你向霍帝师解说一下。”
年轻将领中间那人立刻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霍凤,“霍帝师,是这样的……”
原来,虽然这些年司徒丰镇守南海,但不过是在平地布防为主,再加上先帝设下了鱼禁,靠海捕鱼的渔民早就被迁到义乌城里居住,会水的人更是鲜少。如今两国干戈再起,谁也没有料到地炎居然从南海这边动手,毕竟两国将士都习惯了沙场厮杀,海战都不是他们所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