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臣挂完电话,在书桌前又静坐了一会儿,桌上还摊放着安悦的那些画稿。
这画稿描述的不是被他撕掉的那个青梅竹马的故事,而是一个女孩努力追寻梦想的经过。
她这是画的她自己吗?
夜枭臣的心似被人攥紧,抽痛了一下。
她……
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这个孩子不应该留下?会不会成为她的羁绊?
一夜,夜枭臣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起早起来,眸底浸出深深的淤青。
到了早餐时,安悦还没有起床,夜枭臣便让阿莲上楼去唤,结果阿莲唤了许久,安悦都没有应声。
夜枭臣心急,将门一脚踹开,却看到安悦静静的坐在书桌前,地上散落着画稿和画笔。
“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夜枭臣怒不可竭,朝着她大声斥责。安悦似没有听到一般,依然静静的坐着,眼睛通红通红。
她瘦削的背影落在夜枭臣的眼睛里,生出一丝莫名的疼意。
他阔步向前,拦腰将她抱起,将她带到了洗漱间。打了热水,给她洗了一下脸,又胡乱的给她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再将她抱到了楼下。
整个过程,安悦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任由他……
她这样的心态,怎么利于养胎。
夜枭臣恨不得立马让巫医开一副打胎的药来,省得让自己担心。
可是,自己已经决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难道又要改变吗?
也许,这个孩子能让她唤起生活的希望也不一定。
只是,现在真的要告诉她吗?
夜枭臣心中很是没底,现在离巫医交待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万一,她接受不了,后果只怕会……
这也是安悦年纪轻,月事这么久没有来也没放在心上。
萧兰不敢跟她说,她也没跟阿莲说,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身患了某种疾病,这病还有点严重。
夜枭臣将安悦抱到餐桌前,将碗里的小米粥吹凉了送到她嘴边,这一次,安悦极为乖巧,他喂一口,她便吃一口。他不喂,她便也不开口要。
一碗粥很快喂完,夜枭臣陪着她坐了一会儿,便吩咐摩西把车开过来。
安悦没有想到,夜枭臣会带着她去听琴岛的西边营地,一路上,海风徐徐吹来,空气里不仅有海水咸涩的味道,还有阵阵花香。
她卷翘的长睫颤了颤,目光还有有点滞滞的。
夜枭臣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尽管她没有抗拒,但他还是感觉她的身体绷得很紧。
因为她怀着身孕,所以夜枭臣吩咐摩西开得极缓。要不是为了开解她,他也不会冒着危险带她出来走走。
平时三个小时就能到的路程,这一次足足开了六个小时,期间,夜枭臣带着安悦在中部吃了午餐,并休息了一个小时。
车速极缓,行程又长,安悦在车上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到达西部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安悦睡得晕晕乎乎,夜枭臣将她从车上抱下来,她都不知道。
为了照顾她,夜枭臣让阿莲也一路同行,负责照顾她的饮食。
西边的营地,卫兵们早已将夜枭臣往日巡视时的住所收拾干净,摩西和阿莲又细细整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