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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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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明媚,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碧玉一般的清澈,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那绿竹,苍翠欲滴,偶尔还可以听到一两滴水珠打在石板上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响。

    今儿一瞧,便是好天气,便是睡了再久的人也忍不住想要醒来活络活络筋骨。

    床上的人睫毛轻颤了几下,明眸眯开一小段缝隙,突来的光亮,微微的有些不适,过了半晌,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脑子混沌一片,像是有千斤重,夕颜眉头皱起,拍了拍脑门,轻晃了晃脑袋,看着那干净的白色蚊帐,隐隐带着些老旧的暗黄,说不出的熟悉,思绪散开,这才一点点清醒了过来。

    那晚从东城门回来以后,身子有些不舒服,原是着凉了,吃了些药,第二天便好了,哪知到了第二日晚上整个人犯晕,夕颜眉头皱起,若只是正常休息了一夜,她浑身上下不会如此酸痛。

    眼睛四处瞟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床榻边的夏夜白,整个人坐在椅子上,身子趴在床上,银白的面具依旧戴着,不过还是可以瞧出他的疲倦,很是憔悴的模样,嘴唇抿的很紧,呼吸平稳,睡得有些熟。

    夕颜动了动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将他额前的发丝拨于脑后,盯着他沉睡的模样瞧了好半晌,这才下了床,伸了伸腰肢,秀气的眉头皱起。

    浑身上下的骨架险些要散开了,莫不是她在床上三天三夜不成,着身子,怎生得如此没用?

    窗外阳光甚好,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倒是让这简陋的房间宽敞明亮了不少。

    夕颜侧过身子,在屋内找了件斗篷,小心的披在夏夜白肩上,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又小心的将门带上。

    天还没有大亮,这琉璃的夏日似乎来得有些晚,都已经是夏初了,早上的湿气还如此重,这阳光都出来了,四周却还是有些雾蒙蒙的。

    翠竹居内,那一棵棵绿竹,叶尖上水珠盈动,娇艳动人,与正午骄阳下的竹子相比,别有一番风情。

    这恭王府虽小,好些东西虽说是陈旧了,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府毕竟是王府,又是皇上赏赐下来的,那布局比起一般的人家自然是要精巧雅致的。

    出了翠竹居,夕颜继续往前边走,眼前豁然出现一望碧水来,依水而建,还有一座架桥凉亭,算得上是恭王府最大的景观,偏生这家的王爷是个痴傻之人,不懂那些风雅之事,这碧湖还有这凉亭,到现在也还只落得无名的下场。

    因是在晨间,宽阔的湖面上弥漫着淡淡的白气,氤氲缭绕,像极了深秋的雾气,湖心上的那一座亭子倒像是一座仙宫,这栏杆原是白玉的,也不知是几代人传下来的,到现在已经被风雨打磨成了另一番光景,这主子又穷,食宿问题都解决不了,哪里想到装点这庭院。

    湖畔上,柳枝低垂,倒映在水面,虽无皇宫御花园的繁花似锦,不过却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一旁,满池子的荷花盛开,如蓬裙一般的叶子,碧绿碧绿的,水珠摇晃,煞是好看,脚下踩着的鹅卵石透明的干净,不想前些日子瞧见的那般,四处尘埃,应是经过了一场时雨的冲洗。

    空气里带着晨间特有的清新,凉风里,微微带着些湿气,打在脸上,配着这样的季节,很是舒服。

    夕颜浑身酸痛,一大早又觉得无聊,单脚勾起,手扶着那打磨光滑的栏杆,一下一个台阶,跳上跳下,权当是锻炼胫骨。

    夕颜刚走没多久,夏夜白便被外面的光线给刺醒了,他睡得向来不深,但这些天来,不眠不休的,着实太累了,便端着跳椅子趴了会,哪想到壁上眼睛,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竟真的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第一眼便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惊的跳了起来,身上披着的斗篷掉在地上,他心中顿时一喜,看都不看那地上的外套一眼,便跑了出去,过了半晌,又退回来,将地上的斗篷放在手上,拍了拍,抱进怀中,兴奋的冲了出去。

    王府伺候的那些人都被他赶去了前厅,翠竹居四周,大清早的,只有零星的几个下人,清理落叶,见了夏夜白,吓了一跳,停下手上的动作,便要行礼,哪知夏夜白根本就不搭理他们,如风一般经过他们的身边,兴冲冲的不知去什么地方。

    那些个人见了,吓了一跳,担心王爷会发生什么事,忙让人通知相思红豆,她们是王妃的陪嫁丫鬟,王妃现在昏迷,王爷脾气暴躁,在她们看来,这王爷痴傻,也是做不得主的。

    夏夜白围着翠竹居跑了一圈,并未发现夕颜的身影,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的出了翠竹楼,找了大半天,心急如焚,蓦然回首间,便发现了低着头上窜下跳的夕颜。

    夏夜白愣在原处,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了?激动,开心,兴奋,懊恼,亦或是其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法理清,也许更多的是害怕,害怕那鲜活的会动会跳的人只是自己的幻觉。

    面具下的那双眸子用力的眨了几下,再睁开,佳人依在,双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那人站在碧水湖畔上,双手撑着栏杆,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许是因为跳上跳下的缘故,发丝凌乱披散了下来,脸颊微微的有些红,一身素雅的衣裳,美的就像是画中的仙子。

    夏夜白正沉浸于一片喜悦之中,蓦然想起什么,眉头不由的皱起,那双通红的眼睛像是要燃出火苗来了一般。

    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一大清早的,水汽那么重,她居然只穿了一件如此单薄的衣裳便跑出来了,平日里便只知道对着他唠叨,怎么这关键时刻倒是一点也不顾念着自己的身体。

    夏夜白心跳的飞快,牵扯到胸上的伤口,隐隐的有些疼,兴奋过后,便是懊恼,那名为担忧的情绪像是泄了堤的洪水,排山倒海而来。

    “颜颜!”

    他大喝了一声,却再不是以往的憨厚痴傻,携着雷霆之怒。

    夕颜出了身汗,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玩的正是畅快开心,这地方,空气清新,在这边吹了会凉风,只觉得神清气爽,今后定要早些起来,拉着小白一起来这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正这样想着,忽听到有人叫她,声音很是熟悉,不由的抬头,看着不远处戴着银白面具的夏夜白,招了招手,依旧是那张脸,一点也没改变,她却觉得千帆过尽,像是好久不见了一般,不由的甜甜一笑:“小白。”

    夏夜白冲到夕颜的跟前,一只手拽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猛然扣住夕颜的脑袋,将他揽进自己的怀中,他的力气微微的有些大,夕颜还没理清发生了什么事,张嘴叫了声:“小……”

    夏夜白猛然低头,准确的吻上了她的唇,他吻得很用力,与其说是吻,到不如说是咬来的更准确一些,夕颜吃痛,他却没有任何的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像是要把夕颜吞进肚子一般,手上的力度不断的加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夕颜不明所以,挣扎的厉害,被禁锢在夏夜白胸前的双手胡乱锤了极拳,不慎碰到夏夜白的伤口,夏夜白微微的顿了顿,却并不松开,极其的霸道,夕颜只觉得呼吸不畅,瞪大着眼睛,方想要动手,却发现面具下的那双眸子红红的,布满了血丝,很是疲倦的模样,眼底的深处,满满的都是恐惧,直抵达内心深处,那双紧紧扣着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

    为何如此害怕?她不过是着凉睡了一觉,难道是睡了太久,他担心自己行不过来吗?夕颜不由的生出几分怜惜,这个傻子。

    原是推诿挣扎的手突然环住了夏夜白的,夕颜垫着脚尖,下巴贴着夏夜白的下巴,主动配合了起来,夏夜白一愣,那双焦躁的眸子隐隐带上了笑意,环着夕颜的手却并未有丝毫的松开,手背上的斗篷滑落在地上,中得二人却未察觉。

    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感觉,柔软的身子,如此的真实,会笑会动,如此的鲜活,她的身上,有他最熟悉的淡淡的莲香,洗去了半个月的焦躁与不安。

    雾气渐渐的散去,阳光穿过云层,顷刻间金光万丈,洒在那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和谐而又美好,夹带着说不出的浓情蜜意。

    “大冰块,公子和夫人天天这样,你怎么就没一点感觉呢?还是大冰块一个。”

    碧水湖畔另一旁,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漏出点点的缝隙,隔着一段距离,三人趴在围墙上,探出脑袋,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萧剑侧过脑袋瞧了一旁的莫离,颇有些感慨。

    “公子每天都占夫人的便宜,我和哥哥早就看厌了。”

    莫青接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似是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公子的醋劲很大的,每次夫人要是和别的男人稍微亲近了些,一定会想着法的折腾夫人,占尽便宜方才罢休。”

    “这么激烈的吻过后,公子就不想做些别的吗?”

    萧剑自言自语,一旁的莫离甩了个白眼过来,吐了一句:“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

    萧剑呵呵笑了两声,脸上的笑容痞的厉害:“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大冰块,你是男人中的异类啊。”

    莫青嘿嘿的两声,靠在萧剑的肩上:“公子应该是想的,不过夫人好像不愿意,公子把夫人的便宜都占尽了,就差最后一步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夫人就会为我们天机楼诞下小公子的。”

    莫青的眼睛瞪的愈发的大,看着拥吻着的夕颜和夏夜白,满是向往之情。

    “公子不是傻子吗?傻子知道什么是吗?他这个样子,夫人那般聪慧,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萧剑话音刚落,莫青莫离不由的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都有些担忧起来,今日公子好像做的有些太过了,夫人的嘴巴肯定被他咬肿了。

    那因担忧而变得暴戾的心因夕颜的配合一点点变的柔和起来,连带的,那吻也变得愈发的柔情起来,没有了方才的霸道强势。

    夏夜白的唇贴着夕颜的唇,仿佛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温柔而又缠绵,夕颜不由的红了耳根,不由的溢出一声娇吟。

    只听得轰的一声,夏夜白的脑袋猛然炸开,面具下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眸不由的睁大,隐隐生出了担忧。

    这半月来,日日担忧,才见她,只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揉进自己的身体,这些日子天天与萧剑那些人呆在一起,他一时激动,竟忘记了自己傻子的身份,颜颜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如此想着,夏夜白的双手不由颤抖的愈发厉害,忙将夕颜搂进自己的怀中,呼吸急促,大哭出声,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委屈:“颜颜,对不起。”

    “呜呜,对不起。”

    夏夜白靠在夕颜的肩上,哽咽的厉害。

    上一刻还与你激情拥吻,下一刻便向小孩子一般抱着你大哭出声,上一秒你在他怀中是个羞涩的小女人,下一瞬你却得是一个极有耐心哄小孩似的哄着一个大男人,如此大的转变,有几人能坦然承受的住,这也就是夕颜,才能做到这般的以不变应万变。

    夕颜莫名其妙,先是愣了片刻,脸上那代表羞涩的潮红慢慢的褪去,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像是流星一般,太快,也只有一点点的影像,她正想捉住,却奈何那哭声实在是太大,不容她有太多的思考。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夕颜推开夏夜白,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满是红色的血丝,嘴唇紧抿,两边的脸颊憋得通红,眼眶红红的,那模样比小狗还要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夕颜笑着,伸出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子,动作倒是不轻,带着惩罚的意味,她的心性虽好,不过毕竟是女人,与自己喜欢的男人还未回神便被这样打断,如何都会有点小郁闷。

    “啊。”

    夏夜白捂着鼻子,憋屈的厉害,那双像小狗一般可怜的眸子控诉的瞅着夕颜,像是她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一般。

    “颜颜,你弄得我好痛。”

    “那是你活该。”

    伸手将他眼上的泪珠擦干,那声音,竟比这阳光还要柔和上几分:“男子汉大丈夫,整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那模样,没有一点的娇羞,仿佛方才的脸红,只是夏夜白的错觉。

    夏夜白看着眼前那镇定自若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却也只能在心底叹息,那小女儿办的姿态为何就不能持续久一点呢,哼,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怪物异类,虽说他是傻子,不过被傻子那样吻着,也该会觉得害羞吧,她倒好,这般镇定,夏夜白真相冲上去,将她搂在怀中,不将她吻到不能呼吸绝不罢手,当然,这个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他现在可是个傻子,哪里能那样做。

    胡乱的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正色道:“谁说我哭了,我在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为了表示真的有在生气,夏夜白一双眸子盯着夕颜,两边的脸颊像是充了气一般,气鼓鼓的,涨的厉害,指着夕颜的颈脖:“我本来是想咬你这里的,可怕像上次一样咬出血来,你现在是病人,要是昏倒了醒不过来怎么办?”

    夏夜白说完,蹲着身子,将地上的斗篷捡了起来,披在夕颜身上,不满的抱怨道:“整日就像个老太婆一样在我耳边啰嗦,自己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生病了也不知好好照顾自己。”

    夕颜别过头,看着夏夜白披在肩上的斗篷,正是方才自己替他盖在身上的那件,如此温柔的动作,如此体贴的心,夕颜笑着从夏夜白手上接过斗篷披在肩上,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方才那从脑海一闪而过的瞬间,她隐隐像是捉住了些什么,却像是什么都没捉住。

    “不过只是着凉而已,哪有那么夸张,现在不是好了吗?”

    夏夜白听她这样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嘴唇抿的愈发的紧,眼睫垂下,像是在生着什么闷气,从夕颜手上抢过衣裳,紧紧的围在颈脖上,闷声不再说话。

    还使上性子了,夕颜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嘟囔道:“好端端的也不知你在胡闹些什么。”

    不过是着凉而已,便是再严重,多睡了几天,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何故对着她生闷气?像是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她哪里想到这身子如此不争气,像她以前,便是冬日里在冰水里浸泡上半个时辰,也没有生病着凉啊,大小姐果真是大小姐,这身子比起常人果真要娇贵上许多。

    “王妃,是王妃吗?”

    夕颜听到声音,放抬头,便瞧见不远处一惊一乍的相思红豆,神情甚是激动。

    这两个丫鬟原是在处理王府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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