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和岳吉几个都有些胆战心惊,不敢吭气。
“大哥!”樱桃轻轻拉住从她身边跑过去的文河,小声的:“文海哥在二妮家里呢。”
文河一怔,随即点头:“哦。”接着,转身跑出院子。
又等了一会儿,里屋走出来个年老的大夫,岳富忙迎上去:“大夫,我娘咋样了?”
那老大夫深叹了口气,道:“胳膊是折了,我给接了接,估计好了也不会动了。其它的倒还都好说。这几日要抓药养着,少说有三个月不能再乱动。”
“哎,哎。”岳富叠声应声,接过老大夫手中的药方。
赵兰则抢先一步已经掀帘进屋去看。樱桃姐妹几个也都跑进里屋去看嬷嬷,只棉桃站在岳富跟前儿,仔细听着大夫的叮嘱。
三婶和四婶也进屋瞧了瞧,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三婶道:“即无事,我便先回家了。左右药钱有那人出着,也没什么大事。”说完,竟拍拍屁股走了。
四婶倒是明理些,在院儿里又呆了会儿,又问嬷嬷伤着其间怎么个照料法儿,等牵骡车的那个人回来了,大家又商议了药费的事,她才回家去。
老人胳膊摔成这样,大夫又叮嘱过不能动,她跟前就肯定得有个照顾的。
眼下正是农忙时,谁家也腾不出空儿来,岳富和岳吉商量着,就由兄弟几个轮流来照看。
由于嬷嬷是住在大伯家的,所以早晨和晚上还是由大伯一家人照料,至于白天的这段时间,岳富家留赵兰照料,杨桃姐妹自然是杨桃过来照料,三婶早就走了,她家肯定是三叔过来,四叔家则是四婶儿。
分好了工,众人又围着老太太嘘寒问暖了一番,才各自散去。
由于药费的事还未商妥,所以眼下用的钱都是由兄弟几个垫付的。岳富家又没钱,三婶不肯出,四婶不出声,钱只能从杨桃这出。已经用了一两多银子,米桃那趟就是回家取钱。
回到家,棉桃又跟杨桃商量着,拿钱出来去买点猪肉和猪骨回来,熬汤给嬷嬷喝,大伯家眼下因着娶媳妇,手头很紧,家里吃的定然也跟不上,姐妹又拿出十斤白面来,给岳富送过去。
第二天起,各家便按商量好的,轮流派人去照顾老太太。
这期间,老三家里一直都是岳吉去照顾的,丁菊花自老太太受伤那天来看了一面,之后愣是再没露过面儿,把岳富气的,一提起她就直叹气。
十天之后,与邻村那个牵骡子的人商妥了药费和伤费,总共是三两零八百文银子。这其中还给杨桃姐妹一两多,还有欠药铺的七钱药费,剩下的,便是老人的伤费。也就是营养费和吃苦费。
把杨桃的钱和药铺的钱还上,剩下的一两多就放在了岳富手里。本打算着,拿这钱给老人买点好嚼的,好吃的,好好的补补,把早年间没享到的福,都补回来。老人怎么说也是辛苦了一辈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早年家里因着四个兄弟娶妻,很是穷困了一段时间,老人都能坚持几年不见荤腥儿。弄到现在瘦的皮包骨头,脸色腊黄腊黄的。只不过因着这段时间常吃文海带回的猪下水,脸色才稍稍好看些。
哪知,钱刚到手里还没捂热乎,丁菊花便大摇大摆的上门来要‘分钱’。
“大哥,咱娘现在糊涂了,有钱她也花不了。这钱也不是笔小数字,总不能单落了你自己的口袋,是不是?照顾老人的时候咱们各家都有份儿,现在钱自然也要各家均分开。”
“丽珍娘,这是咱娘的受苦钱,咋能分呢?”岳富简直不知该怎么说这个三弟媳才好了。
“咋就不能分?这要是搁以前,咱娘也是存下钱来分给几个儿子花。她若是知道她这宝贝的三儿子家里穷的只能天天吃稀粥,定然要心疼的。”丁菊花厚着一张脸皮,数起指头来:“再说,这钱放在你这,别人放心,我还不放心呢。你要是不分也成,把钱拿来,放我这保管。“你!!”岳富气的脸通红:“照顾咱娘的时候,没见你个面儿,一说到钱的事儿,立马就跑来了。老三媳妇,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做也恁过分了些!!”
“我没露面儿?轮到我家的时候,我家总归派人来过了就成,你管派的是谁做什么?反正这钱要分,定有我家的份儿。”说着,下巴一抬,一手掐腰:“大哥,总归来说,这钱若是要留呢,也不能由你来保管,老二家又全是一窝女娃子,老四家的当家不在,所以不如就由我家来保管。要是分呢,咱们现在就分,保管分的均均匀匀,不偏不倚。你看看,要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