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一阵昏撅。刚才在剪风院中的一幕幕尚在眼前,聂晏唇齿间清洌的味道还留在自己的嘴边。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翻云覆雨。
紫藤抬起头,紧紧地盯着聂晏,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聂晏并不知情,这么做也是迫于父母之命。
然而聂晏的眼中流露出的焦燥不安彻底粉碎了她的希望。
“原来他早知道了。”紫藤心中一片悲凉,她失望地低下了头。
她的自尊心在心底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哭,不能哭,绝对不能让人看出半点破绽,绝对不能让人耻笑了去。
她使劲地憋着,憋得全身瑟瑟发抖。她使劲咬住自己的嘴唇,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前面的聂晏死死按住谢炎儿的椅背,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紫藤,然而紫藤终究没再看他一眼。他向母亲投去乞求的一瞥。
聂夫人把两人表情尽收眼底,看着儿子求助的目光,她又一次淡淡地开口:“两家虽然已经同意了,但是一来二去,离谢姑娘进门还有些日子。晏儿年纪已经不小了,当日晏儿生病我曾许诺过,谁愿伺侯公子,将来谁就让晏儿纳了谁,谢姑娘不会反对吧。”
说完看了一眼谢炎儿,谢炎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此刻,紫藤的心再次揪了起来,她冷笑着告诉自己:“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果不其然,见谢炎儿没有反对,聂夫人接着说:“紫藤,晏儿生病难为你照顾的仔仔细细。乐姨这事就交给你操办,找个日子让晏儿把紫藤纳了吧。”
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不等乐姨答话,紫藤抬起头来平静地回答:“夫人,紫藤不过是做了奴婢该做的事情,不敢高攀少爷。”紫藤把奴婢二字咬得重重地。
听到紫藤的拒绝,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聂夫人也大吃一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紫藤一番,终于还是放缓了声气,慢慢地紫藤说:“你和晏儿的事,我都知道了,姑娘家面子薄也是应该的,你也不用难为情,先向少夫人行个礼吧!”
以夫人的个性,能这样帮紫藤说话,十分难得。合府的丫头个个心怀妒忌,虽无法与谢小姐攀比,但比一个丫头还是绰绰有余,都巴不得她出点错,被夫人责罚才好。
紫藤心乱如麻,脑子里好象灌了水一样,昏昏沉沉。原来她的拒绝在众人的眼里只是欲擒故纵。住日的聪明机灵今天全不管用,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拒绝他,就得面对着聂府中人暴露身份,否则难以脱身。自己在聂家当丫头的事一旦传出去,自己和家人将颜面无存。
还是做个权益之计,先应了他再伺机走人。这虽是个好办法,但她心有不甘,不愿作贱自己。
转念间无数的念头从心中划过。她从来没有这样悲伤过,她觉得自己就象一个跳入圈套中的小兽一样无助。
她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豹子。却怎么也无法找到。
她的目光再次与聂晏不期而遇,强忍着的泪水终于一泄而下,她泪眼迷离,再也看不清聂晏眼中的悲痛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