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过,古人认为生产是污秽的事情,所以生孩子肯定要另辟产室的。雨澜打算将产室设在正院的东耳房,叶邑辰自然没有意见。
雨澜就亲自带着身边的人布置产室,换好了被褥床帐,雨澜开了库房,将屏风、多宝阁、书画摆件一件件搬出来,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好了,又叫花房的人专门送了几盆菊花来摆在里面。经过一番精心布置,小小的耳房焕然一新。雨澜检视一番,觉得十分满意。
晚上叶邑辰回来,雨澜专门领着他去看。叶邑辰吃惊地问:“不是还有两个多月才生吗?”
雨澜笑着给他解释:“孩子早产也是常有的事儿,咱们提前备下了也算是有备无患!”
叶邑辰听得眉头微跳,脸上的笑容都有一些勉强。雨澜兴奋地拉着他进了耳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叶邑辰对这些日常的摆设,布局什么的本来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这次却十分认真地陪着雨澜东看西看,提了不少的意见,夫妻俩商量一番,又将产房的布置更换了几样,这才回到屋里。
天气已是极热,正房里所有的窗户全都大开着,门口的帘子也换成了湘妃竹帘,叶邑辰小心地扶着雨澜进了里间,在湘妃榻上坐下,丫鬟上了冰镇的绿豆汤,叶邑辰喝了一碗才觉得全身舒爽了不少。
叶邑辰很怕热,可是正房里又不敢用冰,所以夏天过得很辛苦。
雨澜推着他去净房洗澡,“王爷快去洗一洗吧?看你满脸都是汗!”叶邑辰笑着摸了摸她的肚子:“今天他在你的肚子里,老实不老实?”
雨澜笑着说:“没有你这个当父亲的和他一块儿玩,今天老实了很多,从早上到现在,就根本没动几下!”
叶邑辰笑道:“真是个聪明的小宝贝!”又摸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去了净房洗澡。临走时雨澜还忍不住叮嘱他:“王爷,可别一时贪凉,又用凉水洗澡。这个时候受凉得了风寒,可不容易好转!”
“知道了!啰嗦!”虽是责备的语气,却满含着浓浓的宠溺。自从他洗了一回凉水澡,雨澜每一次都要唠叨他一句。现在天气热,他天天洗,雨澜就天天唠叨他。叶邑辰本来以为按照自己的脾气,这样的话听多了,肯定会心烦,谁知道听了这么多次,竟然从来没有不耐烦过,反而心里十分受用。
有个人事无巨细地惦着你,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等叶邑辰洗完了澡回来,雨澜就问他延庆王府的婚宴怎么样,叶邑辰想了想说:“还不错,场面很大,很热闹。比咱们成亲的时候还差一点儿。”
想起王爷上回去参加承祖的婚礼,回来之后一问三不知,雨澜也就没有多问他什么。想着叶敏淳成亲,二姐姐、九妹妹这些人肯定都会去的,等下次谁来看她,问一问也就全知道了。
叶邑辰在延庆王府吃酒,雨澜在家里带着叶敏文早就吃完了。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时间交了更,也就上床睡了。
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叶邑辰就被热醒了,叶邑辰睡了这一阵子已经全身是汗。雨澜身子弱,床上连一张凉席都没敢铺,他看了看一旁睡得正香的雨澜,悄悄地从床底下摸出一把团扇来扇着。
雨澜一个翻身醒了过来。看见叶邑辰的样子,她有些歉然地道:“王爷,您要是热了,就去隔间睡吧,那屋子里有冰!”
叶邑辰笑着说:“你睡你的吧,我不是热!就是这天儿有些气闷!当年在西北打仗,比这再艰苦十倍的条件也熬过来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雨澜伸手一摸,他的身上已经一层汗了,她狐疑地道:“您真的不热吗?”
“不热不热!”叶邑辰把她的手推到了一边,“你就别操心我了。赶快睡吧,你自己睡不好不要紧,可别连累了我儿子也睡不好!”
叫他一个人去隔间睡,雨澜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得下?
雨澜听他这样说,心里真的是有几分感动。“要不我叫丫鬟打盆冷水进来,您用凉水擦擦身吧?”
这个叶邑辰倒没有拒绝。不一会儿值夜的丫头打了水进来,雨澜侍候着他擦了身。叶邑辰用凉水擦了身,这才又重新睡下,一个晚上又热醒了好几次。
刚喝完敏淳表哥的喜酒,大太太正忙着给承宗相看亲事忙得不亦乐乎,老太爷忽然提出要承宗代表杨家人回乡祭祖。老太爷这话说得突然,承宗走得也很急,第二天就收拾行李,揣上银子,只带了两个小厮就上路了。
叶邑辰早就和兵部打好了招呼,给承宗准备了兵部的堪合,这一路他都可以免费使用兵部的驿站。他走的很急,不过出了京师,就慢了起来,完全不着急一样在各处考察游历,考察风土人情,也会拿了老太爷的帖子去拜访当地的有名望的学者和士大夫,每到一地都会流连甚久。
消息传回晋王府,雨澜却是早有准备,之前就派了小厮给承宗送去了仪程。有老太爷的面子,再加上叶邑辰的面子,承宗不论到了哪里,文的武的,应该都吃得开,雨澜并不怎么担心他。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承宗在步入仕途之前先到各地考察游历一番,增长自己的阅历见识,绝对是很有必要的。雨澜对老太爷的这番高瞻远瞩的安排也是极为赞成的。
就看承宗能从这次的游历当中学到什么东西了!
大太太却被无端端闪了一下子。她正热情满满地给承宗说亲事呢,结果正主子忽然就说走就走了。老太爷又暗示说承宗的亲事可以晚点再说。大太太觉得自己前面忙活了一通,全是做了无用功。
老太爷虽然不做官了,可是大太太却依然不敢不听他的话,在心里吐槽几句也就算了。
她和大老爷现在见了面连话都不说了,她现在在家里除了处理内宅的事务实在提不起兴致做什么事。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大姑娘雨沐从庄子上回来了。
雨沐刚一回到吉安侯府,就说自己身子不舒服,请了大夫来看,诊除了三个月的喜脉。吉安侯陆仲亨虽然没有在朝中任职,但是人却是极精明的,立刻就明白了雨沐的动机。
什么跑到庄子上去避暑,分明是去固胎去了,虽然对于雨沐把她自己怀孕的事情连自己这个丈夫都瞒下了心中略略有些不满,妻子怀孕了,他仍然还是十分高兴的。若是雨沐能够一举得男,将来侯府的继承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叹息着说:“你何必这样?”
雨沐低垂着头,没有说话。陆仲亨看着妻子有些憔悴的脸,想到她怀着孕,还在庄子上住了那么久,不由心里也有一些愧疚,长叹了一声:“罢了,从前我是觉得我和他是一母同胞,一个娘生的,总不至于闹到那等不可开交,没得叫旁人笑话了去。侯府又是我继承了去,他也没个官职在身,将来的前程还不知道怎么样,我也就尽量让着他。但凡他有点儿什么动作,我也只当没看见,能忍则忍,能让则让,没想到他们竟然得寸进尺到了这种地步……”
雨沐自然知道陆仲亨嘴里的他,就是陆家的二老爷,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陆仲亨双眉紧蹙,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家安胎。你放心,由我在,谁也害不了咱们的孩儿!”
听到这番话,雨沐双眼微湿,等了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敢在陆仲亨说一句二老爷和二太太的坏话,就是怕坏了夫妻双方的情分。她一直等着陆仲亨能够幡然醒悟,自己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如今看来,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强忍着心中的喜悦:“老爷,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
雨沐的婆婆得到消息也派了婆子来看,还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那婆子走了之后,雨沐却对奶娘道:“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咱们只管收着,只是别用就是了。”奶娘跟着雨沐这么久,侯府里的形势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老太太早就被二太太哄过去了,虽然应该不至于残害自己的孙子这样二百五,却不敢肯定管家的二太太不会在这些药材里提前下手。
奶娘会意地点点头,将这些珍贵的药材入了库房。
消息传回杨家,大太太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她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两个亲生闺女,全都如她的愿嫁入了高门,可是两个闺女没有一个过的顺心的。她心里也跟着着急。
她一脸惊喜地问前来报喜的吴妈妈:“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吴妈妈满脸的笑容:“没听错,没听错!大姑奶奶派了身边的婆子过来给您报喜呢,说是大姑奶奶诊出喜脉了,已经三个月了!”
“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大太太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