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密双眼微微一眯,似笑非笑道:“先生还真是有趣,名号和那汉末大儒司马徽相重倒也罢了,名姓居然又和当朝荣耀侯如出一辙,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
“有意为之如何?纯属巧合又如何?”
“若是纯属巧合,那便可当做笑谈,过而忘之,但若是有意……”
李密手指轻转着剑柄,淡淡道:“呵呵,荣耀侯周成,乃是瓦岗心腹大患,而瓦岗之敌,便是李某之敌,但凡遇到,不管有没有联系,是不是本人,都将有错杀,无放过。”
这句话,看似说得平常,可其中却是夹杂着森冷的杀机,显然是李密在有意警告周成。
至于警告内容为何,周成懒得也懒得去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便打着哈欠将目光瞥向别处。这般懒散举止,让不远处的萧宛若眉头微微一挑,目光就变得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嘈杂从城下传来,似乎是有饥寒交迫的灾民,与瓦岗军卒发生了争执,只不过,在军卒弹压下,这点嘈杂很快就被重新压下。
“魏公,灾民之事,刻不容缓,如何处理,还请早早决断……”沈落雁轻摇着羽扇,姿态优雅脱俗,在回到瓦岗军中后,她就重新变成了那个智珠在握,从容不迫的美人军师。不少人下意识看来,目光中或是闪烁着忌惮,或是闪烁着痴迷,当然,还有不少赤裸裸的贪
婪色欲。李密皱了皱眉,似是有些诧异沈落雁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次提及灾民话题。难道她就不怕自己顺水推舟,将赈灾事宜交给翟让?要知道,这可是个天大麻烦。其中涉及的事宜,繁复浩瀚,稍有不慎
就会惹出事端。
“明翟让如今形势已是岌岌可危,却还要雪上加霜?以沈落雁的智谋,绝对不可能犯这等低级错误!莫非,是以退为进?想要令某生出疑惑,于犹疑之间,借机将自身摘出?”李密眼神飞快扫过沈落雁平静面容,旋即便轻笑道:“军师所言不错,巩县乃我瓦岗进军之重地,无论如何也不可生出霍乱,故而,灾民安置当立刻提上日程。只不过,此事关乎重大,操作起来也是极为麻
烦,非心细如发之人不可托之。既然军师开口了,不如就将此事交付于你和翟兄?以军师之智,翟兄之威,相信安置上万灾民,当是轻而易举……”
“这……”
沈落雁神色一变,下意识看向翟让。
翟让脸上笑容瞬间收敛,眉头拧成一团。两人反应落在李密眼中,更加让他断定了自己先前猜测,不等翟让说话,便笑着转身,“安置之事,就此做定。我瓦岗能否攻陷洛阳,进取天下,就全赖翟兄和军师了,还请二位多多费心,切不可有所纰漏
……”
话音落下,李密不在停留,带着众人便走下城墙。
“军师,安置灾民历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为何不拒绝李密。”
秦琼脸色难看的走上前来,“他如此安排,明显就是在算计龙头。一旦灾民动乱,亦或者生出其他闪失,李密那厮必会借题发挥,到时候……”
“龙头处境,势必越发艰难。”
王伯当接过话茬。
“我想拒绝,可是有机会吗?”
沈落雁轻哼一声,“尔等先且退下,此事我自会与龙头商议。”
“可是……”
“下去吧。”翟让面无表情道。
两人见状,也不好再说,只得叹息离去。
很快,城头只剩三人。沈落雁用羽扇掩住半边脸颊,目光转向周成,“别看了,以李密的小心谨慎,你绝对没有机会将皇后从此地安然带出。”
“这点我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跟你们合作了!”
周成砸吧下嘴,揉着被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颊道:“如今,赈灾的权利已经拿到,下一步,就是夺人心了。”
“如何夺之?”
翟让深吸口气,继而重重吐出。
“很简单,搞臭敌人,包装自己……”
周成抓了抓下巴,阴笑道:“记得你说过,李密有个儿子,就在这巩县之内?”
……
“阿嚏!”巩县县衙,后院之内,一个青年猛地打个喷嚏,旋即满脸无聊的抱怨道:“北地这鬼天气,当真是可恶至极。早知如此,我就该留在荣阳,至少还能喝上两杯花酒,哪里像是现在,到处都是糙汉,连个稍有姿色的小娘子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