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屈突通勃然色变时,重新下榻进留守府的周成,脸色也在阴晴不定的变幻。有人里应外合助李秀宁谋夺长安的事情,他早就猜到了,但周成万万没有猜到的是,对方所用手段竟然如此凶残。足足两千余大隋兵将,被毒杀在校场之内。一想到那些五官扭曲,黑血横流,死前必是遭
受了极大折磨的人,周成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乱世之下从军者,能寿终正寝的确实不多,但兵者,马革裹尸是荣耀,惨死在阴谋算计下,则是地地道道的悲哀。
“沙场争锋,死人在所难免。”
李秀宁跪坐在软塌上,柔白小手捻着青梅,掷入温热的酒水中。顿时间,一股别样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周成深吸口气,复又缓缓吐出,“他们应该死在战场上。”
“有区别吗?刀剑和毒药,带走的都是一条鲜活生命,若是我说,后者反而好些,至少他们还能留得个全尸入土为安。”
李秀宁面色平静,将缕垂下的青丝重新挽绕在耳后。
“你变了。”
“变美了?”
“……”
“呵呵,开玩笑。”李秀宁抬起皓腕,以酒著舀满金樽,“人总是要变的。无论是时势所迫,还是命也运也,最终都不可能若初见那般。嗯,记得你有一首诗,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以前只觉得很美很凄凉,今日
品来,却觉其中还有几分无奈。”
“无奈?”
“对啊。如果当初你带我远走高飞,我又何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让你厌恶的地步。”所以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戏精,这不,前一刻还是情绪平静的秀宁姑娘,只在眨眼之间就变得泫然欲泣,我见犹怜。周成无语,只得转移话题道:“长安沦陷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四方,而关拢乃是大隋腹地,就算有瓦岗军牵制东都,集结前来的隋军也不会少,别的不说,光是屈突通那两万骁果,便足以对长安形成威慑。
如此关键时刻,你不去安稳人心,布置城防,反而是坐在这里和我聊天,未免有些不太妥当吧。”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李秀宁咬着嘴唇,一行清泪登时划过脸颊。
周成:“……”
不跟你吵,不跟你闹,就是这样委屈的吐露着绵绵爱意,如此手段,周成还真有点招架不住,“这个,咱有话好好说成不,动不动就掉眼泪,可不是大唐平阳公主……”
“什么平阳公主?”
“咳咳,没啥。”周成端起酒杯轻抿了口,正准备再次祭出乾坤大挪移的手段,就见李秀宁眉头轻蹙,“从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神神秘秘,颇为古怪,现在……哼,罢了,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再问了。免得惹
你不快,再偷偷溜走害我独子一人上心难过。”
“堂堂李阀大小姐对我芳心暗许,垂青到如此程度,就算是给我座金山,我也舍不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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