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杨广还在,如今朝堂上恐怕早已腥风血雨,人头滚滚了。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所以没有人敢开口,哪怕是面对多年来性情始终温和的萧宛若,众臣也唯恐说错什么,平白惹来祸端。萧宛若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目光平静的转过众人,脸上神色无喜无悲,但掩藏在袖袍中的手指,
却已忍不住攥的发白,“尔等食君之禄,自诩忠臣良将多年,却在此生死攸关之时束手无策,一言不发,到底居心何在?莫不是觉得陛下不在,便可欺辱本宫一妇道人家?”
“臣等有罪,请娘娘息怒!”
近百官员脸色微变,连忙躬身垂首。
藐视帝后,这个罪名可不比丢掉长安轻出多少。
“废话少说,拿出对策!”
萧宛若深吸口气,强压下满腔怒火。
“这……”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落在齐滨身上。齐滨眼中闪过抹无奈,却也硬着头皮越众而出,“娘娘,长安陷落究其罪责首在留守杨成微威,其次便是大将军屈突通。微臣知道,现在并非追究罪责的时候,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将官在外皆是如此,朝廷法纪何在?故而,未免此事影响到东都城外勤王大军之军心,微臣建议,即刻下旨将杨成威,屈突通二人押回洛阳治罪!”这段时间,齐滨作为尚书省仆射,忙得已然是夜不能寐,心力交。但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就算再忠心耿耿,学识非凡,却也没有办法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力挽狂澜。所以,这个主意,在一定程度上
完全就是无奈下信口而出的,于大局而言根本没有太大用处。但对殿中其他人来说,有人开口却总是好的,当即一个文臣便越众而出,摇头道,“不可,值此用人之际贸然降罪领军大将原本就是大忌,更何况,屈突通也并非有意为之。他在长安陷落后没有挥军反攻,
完全是因为东突厥异动,这一点,其在奏折中已写得非常清楚。相比突厥扣关,赤地千里,李阀叛军占领长安的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如此说法简直可笑至极。”又一人接过话茬,“长安地处关中要地,无论战略意义还是政治作用都非常之重要,它陷落在叛军手中,对朝廷威严的打击绝对致命,屈突通率数万精兵不能平叛也就罢了,在丢失长安后居然还不知反攻,
如此做派完全是居心叵测。”
“哼!屈突通将军虽然没有反攻长安,但也没有就此放弃。据某所知,他已将半数兵马留与秘闻司大夫周成。周大夫天纵奇才,在庐江时便力挽狂澜以少胜多,你如何知道,他不能在长安同样创造奇迹?”
此言一出,大殿猛然变得安静,众臣下意识看向萧宛若,心里却暗暗佩服那开口之人当真有够无耻。屈突通手握两万骁果,尚且不敢反攻长安,只有一万兵马的周成,又能在这冰天雪地,缺粮少衣的情况下创造什么奇迹。其结果,不是领军返回东都,就是在长安城外全军覆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