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你自己选择

    相比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打到突厥叫阿爹的李世民，无疑拥有着更加宽阔的胸怀，当然，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周成是颇有感慨。对于自己这个半路上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对方居然没有丁点的戒备，一路热切攀谈，求贤若渴，就连长孙都被其“冷落”在旁。

    如果不是周成对和一个大男人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事情有着极大的抵触，恐怕直到现在他都很难清净下来。

    “呼！”

    轻轻吐出口浊气，周成反手拉上营帐布帘，重新坐回到床榻上。

    这里是李阀的军营，人数约莫只有千余，但无论是巡游的侍卫还是操练的兵卒，都是身材健硕，精神抖擞，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虽未见其战场表现，可若真打起来，周成觉得即便是宇文成都所率领的骁果骑兵，都未必能在同等数量下占据多大上风。

    这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和那股逆天的神秘势力，并没有对历史进程产生太大的影响，至少，李世民已通过这次征伐关中的行动取得了兵权，若照这样下去，他招揽明臣武将，开府建衙获封秦王怕也用不了多久……

    而最让周成郁闷的，还是长孙瑶。

    那日她不声不响的离开以后，居然和李世民碰到了一起，而且，似乎还忘记了自己。这特么是想闹哪样？宿命的相遇，还是……移情别恋的前奏？

    周成越想越心烦，索性起床走出营帐。

    夜风吹，扫着地上浮雪飞扬而起。此处距离黄河只有数十里，是关中的北方，虽说这两日雪已止住，但气温却是滴水成冰冷得吓人。

    也许是李世民的态度，让全营上下都知道了周成乃是位世外高人，所以这一路走来，竟没有人阻拦，很快周成便来到营地外的一片小山坡上。从这里俯视而下，四周尽是无边黑暗，唯有军营方向的火光，忽明忽暗的闪烁，仿佛风中残烛，和后世那繁华琉璃的场景相比，当真煞是凄凉。

    “咔嚓！”

    突然，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响起。正在皱眉沉思的周成蓦然惊醒，然而，就在他刚刚扭过头时，两只绿油油的鬼火便带着风劲扑面而来，周成身躯一紧，下意识运转内息，但旋即他又放松下来。

    因为下一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扑进怀中，是白狼！那只白日里见过的白狼。此时的它全然没有追杀狼群时的凶残威武，反倒是像只家养的宠物狗，四肢匍匐在雪地中，任由庞大的身躯矮掉一截，也要将脑袋蹭在周成胸口亲昵的来回晃动。

    “冷不丁窜出来，你这小东西是想吓死人吗？”

    周成嘴角微勾，伸手抚摸着白狼光滑的毛皮。

    白狼舒服的哼哼着，整个身子都侧躺在了周成腿上。

    天知道这家伙为何会如此干净，从头到脚一尘不染，依在周成身边，就像是华贵的毛毯，让周成有些冻僵的身躯，迅速变得暖和起来。

    “你认识我，也认识小白。”

    长孙瑶踩着积雪，缓步而来，依旧是白天里高贵端庄的模样，但俏丽的脸上，却是多出几分茫然，“但是我为什么一点都记不得你？”

    周成手指一僵，沉默数个呼吸，方才轻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没有必要较真的，较真，你就输了。”

    “那就是说，你果然认识我了？”

    周成耸耸肩没在说话，但目光却是落在长孙瑶脸上，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然后，周成得出了一个让他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忧伤的结论……长孙瑶，真得失忆了。

    “都说不要那么认真了。”

    周成砸吧下嘴，用力推开小白的脑袋，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奶狼了。几百斤的身子压过来，腿都快麻了。

    白狼哼哼两声，似乎是不满周成推开自己的举动，但，还是乖巧的站了起来，用力抖擞下毛皮，晃悠着四肢回到长孙瑶身边。

    “长孙姑娘，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相处怕是有所不妥，在下告辞，先走一步。”周成拱了拱手，继而毫不犹豫的转身。现在身处李阀军营，和长孙瑶相认，对他而言有害无利，与其没事找事，倒不如冷眼旁观。

    只可惜，周成才刚刚走出两步，一丝冰凉便无声无息的架在了颈间。

    长孙瑶手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一柄软剑，森寒的剑体在积雪映衬下，向外散发着幽幽寒芒，“说，或者死。你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