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达了一道命令,“鸡犬不留!”
手起刀落的瞬间,一颗头颅突然滚到了赵无忧的脚下,惊得她骇然尖叫出声来。顷刻间睁开眼睛,从穆百里的怀中腾然坐起身,浑身上下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穆百里凝眉看她,方才见她的身子有些颤抖,他是想叫醒她的。可还没等他开口,她便已经惊醒了。
被噩梦惊醒的赵无忧是木讷的,整个人蒙圈的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面白如纸。
他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摁在胸口最暖的位置,“别怕,做恶梦而已。”
赵无忧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来,那如影随形的梦魇,让她很是无奈,“你可知道,我这噩梦伴随了我很多年,而且这段时间越来越清晰。”
她顿了顿,眼睛里泛着少许氤氲,“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梦到那一幕我总觉得害怕惊惧,可是现在我却只想哭。”
她不是那种会轻易流泪的人,可是她真的觉得很心酸,莫名的想哭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唯一害怕的就是--有朝一日梦魇变成了现实向我走来,而我却无法承受。”她哽咽了一下,突然伸手抱紧了他的脖颈,紧紧的与他相拥,“穆百里,你明白那种感受吗?就是有些东西其实是存在你的记忆深处,可是被你遗忘了一段时间。”
“等到有一天记忆涌动,你突然发现所谓的噩梦其实就是被你遗忘的一部分,那种恐惧会生不如死。”
穆百里蹙眉,“你忘掉了一些事情,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火海。”她低语,极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一幕,“有人在梦里对着我喊,鸡犬不留。”
他一怔,“是谁?”
她摇头,“除了出现在我梦里的慕容,所有的人都是模糊的,我看不清楚他们是谁,所以才会觉得害怕。如果都能看清楚,也许就不会那么恐惧。”
他敛眸,“我的梦里也有火,是王宫被焚烧之时的记忆。”
赵无忧仍是紧紧抱着他,“我们都要好好的。”
他伸手,轻轻捋着她光滑的脊背,温和应一声,“好。”
赵无忧再无睡意,干脆两个人都不睡,相拥着说说话。可他们之间没什么能闲谈的,除了朝政还是朝政。说起了荒澜,说起了他的提兰。
他说,有一天我带你回提兰去看看,我也有很多年不曾回去过了。
她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便当做他给的承诺。不记得是谁说的,男人对女人最大的信任就是见家长,而女人对于男人最大的信任就是舍里面。
所以他们的信任已经逐渐建立,并且趋向于稳固。
他们说起了三年前的云幽州一事,这事儿赵无忧是比较清楚的,毕竟为了云幽州一行她还做了不少功课。只不过后来没有成行,让她一直可惜了很久。
“云幽州的知府已经在去年的时候告老还乡了,如今是个新上任的,没多大背景。毕竟云幽州乃是苦寒之地,确实没什么油水,所以没那么多人愿意去那。”赵无忧道,“我爹当年去了云幽州赈灾,身边只有他的心腹陈平,也没带多少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