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死死扯着他衣袖不放,“霍霍,尚书府的人到了没有?在尚书府的人到来之前,不许他跑了。”
霍霍堵在门口,一干奴才都跟东厂的人干上了,谁也不肯相让,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大夫看得心惊胆战,这是先治病呢还是先逃命?拎着药箱子双腿直颤,这可如何是好?一边是东厂一边是尚书府,不管哪头出事,都是惹不起的主。
“放手!”沈言像是动了气。
沐瑶切齿,“你敢摔了我,还敢对我吼,你真当以为我好欺负吗?我告诉你,即便你是东厂的人,到了皇上跟前,这事也跟你没完。”
沈言无奈,突然手起刀落,直接斩断了自己的衣袖。
手上一松,沐瑶当即落回床榻。脊背处原本撞着了墙壁,这下子又算是伤上加伤,疼得她当即蜷起了身子。习武那么多年,她还真当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
在前在蜀城,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敢伤她?
这下倒好,一次性伤得透彻。
沈言原是要走的,可听得沐瑶那低低的哭声,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没事吧?”
沐瑶一脸的泪,本就不是什么能扛痛的人,这会疼得直打滚,始作俑者还敢问有事没事这种话。沐瑶心头想着便是委屈,当即哭出声来。
“你别装了,不过是皮肉伤,何来这般要死要活的?”沈言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最是厌恶女子落泪,如此的不堪一击,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眼见着沐瑶越哭越带劲,沈言自然更加焦躁,“哭够没有?大夫,进来给她瞧瞧。”
一听这话,大夫赶紧进来瞧病。
可沐瑶却来了劲,“你别以为找了大夫就了不得,若我有所损伤,必要你东厂好看。我会一状告到皇上那儿,教你吃不了兜着走。”她本就是刁蛮女子,本来就不是那种大家闺秀。换句话说,若不是真的摔得太狠,她也不至于这么丢人,在这里嚎啕大哭。
的确好疼,这手腕上都摔得淤青,手背上都擦破了皮,可想而知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伤得更严重。她是真的很疼,浑身都疼,尤其是脊背。
这可是郡主,是尚书夫人,那赵家岂是好惹的。大夫为沐瑶探脉,这手指头也是颤颤巍巍抖得厉害。
“如何?”沈言冷着脸问。
许是吓着了,大夫扑通就给沈言跪下,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只是哭丧着脸,身子抖如筛糠。
这下怎么得了,霍霍一见这情景,当即吓得嗷嗷大哭。她这一哭,倒是把掉眼泪的沐瑶都给怔住了。沐瑶身子一抖,骇然盯着那不按常理出牌的丫头。
她这身负重伤的还没这样惨烈的嚎叫,这丫头凑什么热闹?
沐瑶忘了哭,泪眼朦胧的看着霍霍跪在床前,“若是郡主有什么损伤,奴婢也不想活了。你们东厂若是不能赔一个囫囵个的郡主回来,尚书府、沐国公府绝不会善罢甘休。郡主--郡主--”
“我还没死呢?”沐瑶凝眉,“你哭什么?”
霍霍猛抽两声,满脸是泪的看着沐瑶,“那大夫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