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道,“那该如何?若是连皇帝都没法子,那……你的处境不是更危险吗?皇帝这次,可是跟着你和穆百里在一起的,若然皇帝对丞相府和萧容态度大变,那也是你们两个出了问题。你可有把握能顺利过关吗?你当知晓,丞相府和齐攸王府的刀子也是会要人命的。”
赵无忧点点头,“放心吧!我自己有打算,这一掌能替代很多言语。我还不至于这么不要命,赵嵩和萧容也不敢此刻造反,毕竟这东厂还在虎视眈眈,荒澜也在蠢蠢欲动。”
谁都没有再说话,赵无忧的身子虚弱到了极点,马车里昏昏沉沉的睡着。一会是校场里的杀戮,一会是屠村的惨状,桩桩件件就跟梦魇似的纠缠不休。
一梦醒来,浑身都教冷汗打湿了。她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过,即便以前对付夏东楼,追杀章家余孽,格杀无极宫,她都没有这样的惶惶不安之日。
这到底是怎么了?
“公子醒了?”素兮蹙眉看她,快速取了帕子替她拭汗,“做噩梦了?”
“素兮,我觉得我变了。”赵无忧神情略显迟滞的盯着她,“你知道吗,我竟然觉得害怕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铁石心肠,除了对待我母亲,对于其他的我一直保持着漠然的态度。可现在,我发现我所在乎的越来越多,我的担心也越来越重。”
杀戮太多,终有报。
一路上,穆百里与赵无忧始终保持着淡漠疏离的姿态,毕竟大家在立场上不是“一路上……”,是故在帝王跟前就必须这么做。
如此,她周全,他也安然。
这大概是这场爱情最无奈,最悲凉之处。不是不喜欢不是不爱,只是爱得很艰难。
皇帝很生气,曾谦回报说村子里其实压根没有多少人,该灭口的都灭了口,然后一把大火就把尸体处理了。村子成了荒村,此后就如同那个消失的村子一样,逐渐被人淡忘。
在这个杀伐决断只在帝王手中的年代,这些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屠村的事情,做得很小心,所以帝王也不敢再过多追究,免得到时候一旦齐攸王府和丞相府联手造反,这便成了自己的倒行逆施和暴政。
回到京城是夜里,穆百里“病……”得不轻,便由陆国安亲自护送入宫。而赵无忧也因为病体孱弱,紧赶着就回了自己的尚书府。
午夜的街道显得格外静谧,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赵无忧下了马车,站在自家门口的那一瞬,她骤然转身往后看,也不知在看什么。
“公子怎么了?”素兮问,紧跟着环顾四周,“怎么回事?”
“我还是觉得有人在看着我。”她顾自低语,眯起了危险的眸子,“从我回到京城,那种感觉便又回来了。素兮,你去四周看看,我不太放心。”
素兮颔首,“卑职马上去。”
温故陪着赵无忧回了听风楼,赵无忧险些一个踉跄扑在梨树下。温故慌忙搀她,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赵无忧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