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庞先生!”
两孩子围着袁澜叽叽喳喳起来,左安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插话的机会,朝着袁澜开口道:“小姐,淮南那边传来消息,将军已经复位,淮南已经安定!”
袁澜身体一个颤动,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对左安道:“大事且放无人处细说,在荆州还需谨慎。”
左安脸色一红,头不自觉低了下去,抱拳领命称是。
房屋终于走进来一个一身老农装的老汉,但是袁澜却是一眼就看出这老汉非常人。
这是一个天下顶尖世族出身的贵小姐的眼力。
袁澜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了那些隐世者的影子,这些人她曾在袁术还在时见过很多。那时袁术经常强行征辟汝颖一带名士,诸如何夔袁涣等人,都是袁术强征的名士。尤其是何夔,数次征辟数次逃跑,袁澜是自认不会辨识错误的。
甚至袁澜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人更为超脱世俗一些。
但是不管对这老汉怎样的猜测,袁澜在第一时间还是强撑起身体,要给老汉行大拜之礼。毕竟她冰雪聪明,虽然年少不经世俗,但是却是能猜得到是这位老汉施了援手。
庞德公高风亮节,哪能让一个弱女子对他行大拜之礼,好在袁澜身体过于虚弱,很难起身,庞德公却也不用阻止袁澜的动作,只是开口说罢了罢了。
但是袁澜却是不肯不谢,却是必须要行礼,连起身都困难的的她硬是坚持着撑着站起了身。旁边左安看不下去,就要搀扶袁澜,却是被庞德公一个眼神阻止住。
这几天左安和庞德公交谈过不少次,出身士族的左安以及他的个人遭遇使得他还能和庞德公聊不少话,每谈一次话,左安便要独自在河边徘徊一两个时辰,再次见庞德公却是愈发敬仰。
所以庞德公忽然转变了不肯受礼的态度,左安虽然猜不出其背后的道理,却是相信庞德公的为人。
最后还是两个孩子帮着袁澜,才让袁澜规规矩矩正正经经行了一个大拜之礼,站起身的时候,却是一脸的煞白和满头的豆大汗珠。
庞德公一脸惊叹,长吁一口气,啧啧赞道:“儒家之礼,莫行之于姑娘如此境地,老汉我此生有幸,却是见到了像姑娘这样的一个世间奇女子!”
“先生谬赞,能于这与世隔绝的鱼梁洲遇上先生这样有君子之风的文雅高士,却是我的福分。”
庞德公微微惊诧,不过片刻之后便恢复了正常,大笑道:“莫不是这满院竹香告诉了姑娘老汉的身份?”
袁澜欠身一笑:“先生莫言,竹香却言尽了一切。这满屋的竹简书香,可非农锄豚彘能够掩盖的。这满园的竹香都可传到房屋中,可见周围竹林茂盛,寻常农家可没有用这种制简竹当柴火烧得习惯。”
庞德公不禁大笑:“能说出这些话,姑娘堪称佳人了。足不出户却能如此‘知书达礼’,老夫可真是捡到宝了!”
“却不知姑娘家在何方?为何又来这荆襄之地?又为何要寻那水镜先生司马徽?”
袁澜此时的脸色虽然仍然很白,比刚清醒那会儿更显红润了许多。眼睛中也有了一股精气神,倒也十分从容回答道:“奴家本是汝颖人士,受曾客任荆州故人所荐,寻水镜先生有重事相托。”
庞德公静静听袁澜说完,眉头先是凝起,忽然笑问道:“姑娘莫欺老汉我人老,却还没到耳聋眼花的地步。姑娘的口音,带些汝颖口音不假,但更多却是司州洛阳一带的口音。却并非汝颖一带长大的,是否只是故藉在汝颖?”
袁澜眼神微亮,欠身道:“奴家小时候曾在汝颖老家待过些时日,只是随父亲口音,更多的是洛阳口音。”
“那既然姑娘是汝颖人,却又为何不知司马徽就是汝颖人,现在也仍在汝颖一带讲学,你那举荐人又是何人?又从何处得到了司马徽在荆楚的消息?”庞德公提出了巨大的问号。
司马徽在汝颖?司马徽真如襄阳那些个文士所说还在颍川讲学?不曾来过荆州?
袁澜脑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马上便浮现出张绣那一张英武的脸,是他骗我,他只是想把我们骗到安宁的荆州?
不可能!只有有一个依靠,才能真正保一对儿女无虞,张绣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
更何况,原荆州从事韩嵩的给司马徽书信也在这儿!
几乎是下一秒,袁澜便否定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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