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就开怀大笑数声,仿佛暂忘了荆州的内忧外患。
另一旁蔡夫人和刘表的反应大同小异。也是展开了笑颜,好像确实有极好笑的事情。
蔡夫人:“我听说,司马先生来襄阳前约莫一个月,襄阳城内就有人打听司马徽的行所。那些人用‘水镜先生’敬称司马先生,自然是打听不到的。这水镜先生的名号,据说是庞德公老先生给司马先生取的。我也是近来一个多月才从我姐夫那儿知晓司马先生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名号。也是这一个月来,水镜先生之名才传晓襄樊士林。只是到这儿我便纳闷了,那些人在三四个月前怎么得知水镜先生这个名号的。”
“不过琮儿此次去拜见,我算是清楚了。司马先生来襄阳没听说带两个小孩的,方才老伯你说司马先生引孩耕种,原来是司马先生家的子孙亲嗣。听说司马先生乃殷商王室后人,这两个小孩想必也是其后裔吧。”
“如若不是司马先生的亲嗣,哪里知晓司马先生有着水镜先生之名?不是司马先生的子嗣,在寻司马先生不得的情况下,却是连司马先生‘好好先生’的名号也搬了出来?”
又提到好好先生这四个字,刘表还是忍不住再次笑了出声。蔡夫人也是等刘表笑完了才问道:“老伯,你可听说过听说司马先生关于这‘好好先生’的逸闻?”
见多识广耳通八方的老仆点了点头,微微抬起头讲道:“听说司马先生在颍川乡下老家的时候,别人问他好,他总是一个一个挨着回答说好。与别人谈论,不论美丑善恶都说好。长时间都是这样,乡里人只当司马先生平和有礼。”
“有一次,一个人死了儿子,向司马先生告知。司马先生却回说‘很好!’司马先生的妻子于是责备司马先生‘人们认为你有高尚的品德,所以才告知你事情。你为什么听说了别人的儿子死了,仍然对他人说好呢?’”
“司马先生此时却是对指责自己的妻子如是说‘你说的话,也很好’!”
讲到这里,刘表再次与蔡夫人忍俊不禁。老仆安静等男女主人笑完,才拜道:“由是,司马先生始得好好先生之名!”
蔡夫人接住话头道:“那么,今日琮儿前去拜师,司马先生也是回答的也是一个好字?”
老仆点头称是。
那边刘表终于暂时忘却了烦恼,开怀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一日我与其谈论天下时势,他并不主动发言,对吾所说的也是只称好。原来如此,原来有此梗啊!”
看见刘表心情轻快了一些,一旁煞费苦心的蔡夫人也是微微松了口气,脸上笑颜再展:“既然如此,看来这司马德操,却是像我姐夫说的,是一位大才!”
刘表闻言却是先点头,又摇了摇头:“天下大才者数不胜数,我荆襄七郡更是不缺大能俊杰。他司马德操纵然才识冠世,但吾观之,却无辅臣上进之心。乱世之中不图建业,只图保身。此等大才,不如不用!反正吾已弃用一个庞德公了,不在乎在多弃用一个庞德公同道之友!就随他们去吧!”
蔡夫人点头称善:“所言甚是,就随他们去吧。荆襄之间名士大才甚众,府衙里的职衔尚且不够用,不多他们几个。就让他们的才识隐没在乡野之间,老死以后随着他们的躯体埋没在粪土之下吧!”
气氛正合适的时候,偏偏就有人来打搅,而且自己偏偏没办法阻止!
荆州治中邓羲和别驾刘先疾步走近刘表书房,掌管文书的治中邓羲手中拿着两份邸报,刚见面就朝刘表急声喊道:“主公,江夏郡和荆南的加急文书!”
刘先和邓羲两人在荆州是出了名的直言敢谏。刘先是直言,邓羲是敢谏,这两人在凑一起绝对没好事。
甚至荆州官场上有言:刘邓合言,府君失眠。
这一次,刘表不过是心情刚刚好,这一对谁碰见谁头痛的组合就联袂杀了进来。不仅刘表眼皮使劲跳了两下,连旁边的蔡氏也是心中大呼不好!
不过这一次,仅仅是情况紧急而已。刘先和邓羲这一次可不是来找刘表的麻烦的。
看着手里的两份加急邸报,邓羲自己先头疼了,暗自琢磨了一下,试探性问向刘表:“主公,这里有两份加急邸报。一份好消息,一份坏消息,都一样重要,您是先听哪一个?”
刘表到底五十好几的人了,被这一惊一乍弄得有点半天缓不过来,直到看见两人不是来挑毛病找茬的,才暗松了一口气。
蔡夫人不着痕迹示意老仆人下去,自己仍然坐在刘表身旁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看来,是时候在州牧府多安排一些亲信心腹了。哪一天要再突然被闯门而入这些不速之客,孩子他爹可受不起这份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