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开坛,是一只熟睡中的雄狮。
康建飞驰在人烟稀少的高架上,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天地,欲要将这雄狮唤醒。
康建出入刘家很自由,刘智特意嘱咐过,就连康建的车牌号在门卫处都有登记。
刘家一大桌人热热闹闹的还在吃饭,康建的突然造访无疑是最大的意外,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角色登场。
“小建,你怎么来了,快快,老头子让个座。”刘母起身已经迎了上来。
“刘智,我有话要问你。”康建冷冷说道。
刘智这两个字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愣,当然反应最大的还是刘智本人,她被叫了这么多年的刘慧,还是第一次听到从康建口中叫她的名字。
刘智她知道康建此行的目的,她再清楚不过。
康建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攥紧的拳头哆哆嗦嗦,刘智握住康建的拳头,颤抖的拳头才慢慢放开,四个手指印掐红了手掌,指甲戳破了皮肉。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是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刘智心疼道。
刘智领着康建去了二楼。
“心恋卿,梦相萦,慧女神,救众生。”刘智轻声说道。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当年学校这句口口相传的赞美之词,让他的心情缓和了点儿。
“你觉得这句话里的慧女神指的是谁?”
谁?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刘慧啊。
“刘慧。”康建不假思索。
刘智摇了摇头:“你错了,很多人都错了。”
错了?
“慧女神指的是智慧女神刘智,我们学校根本就没有刘慧。”
“怎么可能……”
“1999年,你入学那一年,小慧因为落榜正在进行高三复读。”刘智将她们姐妹俩的毕业照拿给了康建,毕业照上几个醒目的大字,1998年高三(一)班毕业合影,毕业照底部名单中清晰的写着刘智,而另一张是2000年高三(十五)班毕业合影,毕业照名单中写的是刘慧。
众所周知,康建是1999年入的学,刘慧(刘智)比康建大一届,事实证明康建喜欢多年一直喜欢的人是刘智,他错爱多年。
康建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怎么可能,就算两姐妹长的再相似,他也不可能错爱一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康建发疯似的否定刘智的话。
“小慧的性格活泼可爱,动若脱兔,而我则与她相反,静若处子。”
“不对,不对,不对……”
在康建脑海的深处他想起了那个俏皮可爱,撒娇粘人的刘慧,原本他以为那是刘慧与他熟络以后的表现,再想想暗恋她的那几年,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端庄秀丽,浓厚的大家闺秀气质,这与后来的刘慧是背道而驰的。
“那为什么?”
“我们每天都会在相同的地方偶遇,在女生楼下你总是都会躲在那辆送水的破面包车后面,在食堂你总是都会躲在离门最近的那根柱子后面,在图书馆你总是躲在第六排书架后面,因为那里离休息区最近、最隐蔽,在……”
“够了!!!”康建的眼泪已经流下。
刘智从身后紧紧抱着康建:“你一直喜欢的都是我,是我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可笑,呵呵呵,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刘智抱的更紧了。
康建缓缓松开刘智的手:“这些话十九年前你怎么不说?”
是啊,十九年前怎么不说。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说完这句话康建就离开了,越来越远,背影几乎消失在夜色中。
“小慧让我告诉你……”
康建驻足聆听。
“她最爱的人是你,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是你,她最后悔的事情是和你分手……如果有来生,她愿意和你……再续前缘。”
“是吗……她要和我再续前缘,她不讨厌我,她还爱我……”康建压抑不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他深深的给刘智鞠了个躬。
刘智边擦着眼泪边笑着小声说道:“忘了她吧。”
这句话康建或许听到了,或许没听到,只是在这一晚两人间的隔膜消失了。
建,这辈子不能陪你到老,来生我定要陪你走完这短暂而灿烂的一生,海枯石烂,矢志不渝,康建仿佛看到病床上冲他微笑的刘慧。
康建走后,刘智处于崩溃的状态,情绪失控,往日的端庄大气烟消云散,她像个孩子蹲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小姐,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实话?”赵天珑说道。
缓和一会儿,刘智起身:“这一生刘慧不能有任何的污点,她洁白无瑕,美丽动人,让这样的她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这样就好。”
这一刻刘智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那标志性的笑容再次挂在脸上。
“飞机的事儿和你有没有关系?”刘智冷冷问道。
赵天珑行了礼:“老奴谨遵小姐吩咐。”
“我是让张婉婉母女永远离开康建,不是让他们死。”
“离开了她们还有可能回来,天人永隔,做到永无后患。”赵天珑单膝跪地,左手摸着心脏表示忠心不二。
“你……那康家父母……”
“小姐请您放心,他们会安全回到康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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