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件褙子给我拿去烧了!”
冰月吓了一跳,一时愣在当场,恰好春儿从外头进来,忙推了冰月出去,又取了件半新不旧的淡紫色长褙子,这才与慧安换上。
寒月手脚麻利地端来了漱口的玉杯,净面的银盆面巾,等慧安又洗漱一遍,这才坐在妆台前,打散了长发。
方嬷嬷进屋见慧安盯着镜子发怔,便挥了挥手令寒月二人出去,亲自拿了梳篦给慧安通发。
慧安这才回过神来,她瞧方嬷嬷神情便知秋儿几个还是没能瞒得过她,便笑着道。
“嬷嬷,你瞧,你家姑娘真就长的那般艳俗吗?”
方嬷嬷闻言,面上更加发沉,不由用梳篦打了慧安一下,这才训斥道:“不准胡说!我大辉名士贵族面上都追捧那种娇娇弱弱、样貌清纯、瞧着贤良端淑的女子,这才惹得夫人闺秀们个个都打扮的清丽娇柔,就恐落了艳俗,被人瞧低了一眼。这一两年京中竟还流行起什么垂泪妆,弄的一个个瞧着都跟弃妇一般,嬷嬷是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可实则哪个男人不爱那妖娆明媚的,要不那秦楼楚馆中的胡姬怎会那般受欢迎。”
慧安闻言莞尔一笑,瞧向镜中,那一头蓬松的波浪长发被放下,映着那张艳丽的小脸,比一般人稍显突兀的五官,虽模样仍小,但却也妩媚妖娆,也难怪那人会将她认成青楼姬女。
她本身上就少了书卷味,既不沉静,又不喜伤春悲秋,整日娇滴滴的垂泪伤怀她也是做不来的,偏又生了这么张不合时宜的脸,也难怪不招贵女们的喜爱。
见慧安盯着镜子苦笑,方嬷嬷却道:“姑娘不必在意那混人的话,只听那人说话便不是个什么好的,定是整日里都留恋烟花之地的,这种人你与他计较什么。再者,秦楼楚馆的胡姬怎会有姑娘如此高贵的气质?依老奴看,姑娘这模样却是极好的,将来嫁了人,没有哪个是不爱的。”
慧安闻言面上一红,嗔恼的瞪了方嬷嬷一眼,方嬷嬷便也笑了。
慧安想到方才在仙鹤楼出言无状的那人,这便又想到他挂在腰间的那一堆花里胡哨的香囊来。
大辉的香囊和荷包是通用的,既有用来装香料的,也有放随身物品,或是碎银的,充当钱袋使用的。但大辉男子佩戴香囊的却是不多,像京城的贵公子们便更喜欢用镂空的熏香球。
大辉制作熏香球的工艺极高,公子们佩戴在身的熏香球既精致又雅观。材质样式也是多种多样,或金或银或玉或铜等,甚至木头也可用来雕花做成熏香球。
这种镂空球,中心有放置香料的香盂,由两个持平环支起,在香盂本身重量的作用下,盂体始终保持水平状态,无论薰球怎样滚动,香料总不会倾洒。
因此既好看,香味也能更好的透出,又比香囊要彰显身份,故而香囊却是落了下乘,只有蓬门小户的男子才会挂戴。
若香囊装了银钱,那一般人更不会佩戴在身了,多是令身边小厮带着,或是直接放在怀中。
只有一种情况,公子哥们会将香囊挂在腰间,那便是要逛秦楼楚馆时。
香囊中多装赏银或是玉器小件之类的东西,遇到那可心意的姑娘随手拽了打赏用的,当然也有那叫姑娘自己往腰间摸的,故而香囊这物件可真是逛青楼既方便又便与制造旖旎的好配件儿。
这也使得公子哥们更不愿在腰间挂香囊了,便是马鸣远那等天天往青楼中鬼混的主儿,慧安也只有一回见他腰上挂了个香囊。
可方才仙鹤楼上那位竟一口气在腰间挂了六七个香囊,这般人物慧安还真是从没见过。那人这只差在脑门上写上淫棍二字了,真真是个脑残。
和这种人她确实没有计较的必要,慧安想通这点,便也摇头笑了起来。方嬷嬷见她不再难受,这才一面手如灵蛇地给慧安挽着小篆儿,一面道。
“说起来夫人还是肖似老侯爷的多,老奴听说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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