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最后却只摆了摆手,道:“平王留下,你们两个先下去。”
泰王闻言还欲再言,贤康帝目光凛冽地扫了他一眼,他心中一吓,面色微变,这便和李云昶一同退出了大殿。
两人离去,贤康帝这才问道:“为何推你三哥坠楼?”
平王抬起头来,却是满面泪痕,半响才磕头道:“父皇莫再问了,儿臣恳请父皇册立三哥为太子。嫡长子承袭祖业实乃正统之道,儿臣既非嫡又非长,高母妃乃父皇发妻,此乃不争事实,大哥早夭,二哥因口舌之病不能为储,如此算来三哥便是父皇的嫡长子,实乃储君不二人选。还请父皇早做决断,册立三哥为太子。儿臣愿保举三哥为太子,今后必事事以东宫为尊。”
贤康帝见他如是,心中一震,瞧着他半响,这才突然道:“若父皇有意立你为太子呢?”
平王闻言面露惊惶,正欲推辞,便听贤康帝又道:“父皇想听实话。”
平王这才正色道:“若儿臣幸得父皇看重,册立为太子,儿臣愿服下绝子之药,待来日儿臣死后,必传位与三哥之子。儿臣句句实话,还望父皇明鉴。”
贤康帝听罢,面色大变,颇为动容,他瞧着躬身跪着,额头紧贴地面的平王,只觉心中怜悯非常,半响才道:“你下去吧……”
平王心中剧跳,闻言握了半天的手这才勉强自己未再抬头瞧贤康帝的面色,躬身退出了大殿。
今日在朝阳楼上,若非淳王突然自袖中拿出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向他腰际捅来,他又岂会入套?
只怕明日这京城中便会传遍平王嗜好女色,不尊兄长,暴虐弑兄的流言来,淳王这一招虽是漏洞百出,但百姓最是好哄骗,此招一击而中,却也不失为一招毒计。
唯今自己也只能以退为进了,只父皇英明神武,此事只怕心中早有定论,方才父皇的话倒也能瞧出一二。也许此事对他来说,并非坏事……
李云昶出了皇宫便坐上了往秦王府的马车,马车之内铺着上好的熊皮毯子,车身四周都是绫罗绸缎做成的软垫,车中尚且安置着一张小几,上面摆放着掐丝珐琅的小香鼎、正染烧着上好的贡品西莲香,李云昶闻着这香气瞧着这满车的富贵物件,不由讥讽地勾了勾唇。
身为皇家子,挣的拼的可不就是这滔天的富贵和权势嘛,那皇位触手便似能够碰到,坐上龙椅便能一跃成为天子,便可为所欲为,掌控生杀予夺大权。
生是皇家子,长是好男儿,岂能无志,又怎有不争不抢的道理?
更何况有时候也不是你说不争说不抢便可以的,生在皇家不由己啊。
三皇兄争位何尝不是被逼所致,父皇的疼爱对他来说便是一把直逼心窝的利刃,不争不抢便是死路一条,又岂容他退缩?
只他看来,三皇兄实非帝王之选,父皇却一心欲培养其为储君,这才使得他和二皇兄越发有恃无恐,争权夺利,拉党营私。
经这几年三皇兄办事多暴其短,这其中一来是有心人给他下绊子、误导所致,再来也是父皇从小的偏疼使得三皇兄本就骄纵易欺,他连连办差失利,这才将心思又动歪了,如今行事也是越来越偏激。
只怕经由马场平王坠马和将才的朝阳楼坠楼两件事,父皇心中也该有最后的决断了,只父皇一世英名,先捧三皇兄,如今却又放弃了他,不知二皇兄和三皇兄心中当做何种滋味。也不知是该叫他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还是该道一句帝王之家无家事了……
想着这些李云昶便又忆及方才在朝阳楼下发生的事,忆及了慧安只身挡在自己身前那一幕,那漫天的火光,那扑来的猛兽,和她纤弱却无畏的身影。
脑中回想着那一幕,李云昶只觉冰冷的心在渐渐复苏、加快、蕴热,他紧紧抿起的唇角便也禁不住弯了个柔和的弧度,猛的踢了脚挡板,马车这便听了下来。侍卫李明已快步闪到了车旁,只听车中李云昶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