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氏满意地瞧她一眼,笑着道:“今儿恰也是我家这丫头的生辰,一会子用了席面,你们姑娘们也别拘在这里,就都到后面园子里作耍去。”
童氏言罢,倒是鲁国公夫人瞧着慧安,笑道:“先前沈小姐小时后我倒是见过的,如今竟都成了大姑娘了。瞧着和沈女侯都是颇像啊,尤其这眉眼,将来及笄也是个大美人。”
她言罢,便有一个慧安不认识的夫人笑着接口,道:“沈小姐的才名早已是人尽皆知了,年前还曾医治过太后娘娘,上元节时又为秦王殿下挡了回大虫,我早就听我家云丫头说过多次。倒是一直没见过沈小姐,只我们家允儿说是个相貌出众的,今儿一见当真是生的花容月貌,又这般的举止得体,有理有度的,任谁瞧了只怕都会心生喜爱。”
慧安还从未曾被人这么当众大肆夸奖过,闻言便羞红了面,低了头。却与此时,听到花厅之外传来一个清亮却微显尖锐的女声。
“杨夫人说的是,连母后都称赞沈小姐智勇双全,将来定非池中物呢。”
慧安一惊,抬眸去瞧,正见端宁公主扶着宫女的手慢步入了花厅,一双眼睛带着寒光直逼她而来。慧安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找事儿的来了。
今日端宁公主竟也穿着一身的红衣,上头是件绣金丝祥云的石榴红长褙子,下头套着件银红色百褶裙,头发挽着朝天髻,上面插着两支七宝珊瑚簪,本就姣好的容貌更是被这通身的红色映得面若芙蓉,艳丽无比。
她进了花厅,一双凤眼便颇含凛然,带着威压直逼慧安而来。
慧安俏生生站在那里,一头青丝梳成流云髻,通身的红色衬得肤色白里透红,艳若朝霞,一双明眸更是波光流转,配着那高挺秀美的鼻,微陷的眼窝更是平添了几许端宁公主没有的异族风情,瞧着却是异常妩媚。她不似端宁公主穿着长褙子,而是上着小袄,下着长裙,玲珑细腰以云带主腰束着,更显腰身不盈一握,整个身段突兀有致,胸隆腿长。
今日本就是慧安的生辰,她又素来爱穿红裳,故而端宁早料到慧安今天必定是一身的红衣。她有心作比,便也穿了一身的红衣,想要将慧安给比下去。如今瞧着这样的慧安,且不说别人心中作何想,只她看着慧安那艳若桃李的小脸,便觉双眼生疼!
她出口便带刺,慧安岂能听不出来?什么有勇有谋,非池中物,这话若是用来夸赞男子倒是没什么,此处皆是女流,用这话来赞她,和指骂她心眼多,野心大,不安于室有何区别?
慧安心中一凛,但她历来也不是怕事的,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便是端宁贵为公主,那也没有人家打上门,她却还躲着避着的道理。再来,今日这么多夫人小姐都在,慧安也不怕端宁会当众为难她。
端宁公主爱慕关元鹤,如今她和关元鹤定亲,这位刁蛮公主能放过她才叫怪事。若是以前,慧安还会想着化干戈为玉帛,但经过宫中的陷害一事,慧安算是了解了这位端宁公主的脾性。
这位公主的嫉妒心也馁重了点,心肠也馁歹毒了点。对这种人你越是软,她越是会将你踩在脚下使劲跺进泥中。何况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她若是退让,倒会叫人小瞧了去,故而慧安对上端宁冰冷的目光,她非但没有避开,反倒是落落大方的回了一笑。
接着慧安才慌忙跟着童氏迎了上来,福了福身,满脸绯红地道:“当日在朝阳楼下,那只扑向秦王殿下的大虫并非受惊,它只是因秦王殿下背后起火,不知怎的就将他当成了火圈来扑。小女也是想通了这个道理,在朝阳楼上又恰好瞧见驯兽师指挥那大虫的动作,觉着好玩便学了两下,这才敢上前去挡的。小女是个粗人,就爱这些个粗使技艺,当日误打误撞没被人笑话已是万幸了。若说小女皮厚些胆子大点却是有的,但却也不敢当皇后娘娘有勇有谋的称赞,更别说什么非池中物了,小女得娘娘这般称赞实在是心中有愧,惊惶不安。”
慧安一言,倒是叫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露出了恍然神情,她们本就觉着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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