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不日只怕便能抱上小重孙了。”
她说着便接过燕喜嬷嬷手中的匣子送了过去,定国夫人打开瞧了一眼,见那元帕上星星点点的红,不由笑的越发脸若菊花,忙道:“赏!重重的赏!”
燕喜嬷嬷面上一喜,忙跪下谢了赏,这才又收了那匣子退下,拿到祠堂去焚。
姜嬷嬷挥退了丫头,上前伺候着定国夫人脱了外衣,笑着道:“早和老祖宗说了,叫您甭担心,您偏就放心不下。瞧,这不是好好的,少奶奶是三爷一心娶回来的可意人,哪能有错的!”
定国夫人便笑,点头道:“哎,你也知道,这孩子当年……总归是心里埋了阴影,这些年他又不叫女子近身,连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长随,任是哪个姑娘也没个好脸色……这都二十老大了,偏还是个闷葫芦不开窍的,别个儿公子哥儿别说二十,便是那十五六还没开荤的都是奇谈了。老太爷似锦奴这般年纪,老大都学做策论了,我怎能不着急?这心里放心不下啊,总怕这孩子落了毛病。”
姜嬷嬷闻言一叹,扶着定国夫人躺下,又劝着道:“老太君莫要担心了,三爷如今也成家了,以后等少奶奶再给您添个大胖重孙,也就都齐了。有了孙子,老爷没有不疼着的,这哪家的孩子不是送欢喜的,将来有了孩子调合着,老爷和三爷的关系也能缓和,慢慢就好了。到底是亲父子,还能结一辈子的怨不成?”
定国夫人点头而笑,复又叹了一声,道:“锦奴这孩子心里头捂着恨呢……”
姜嬷嬷便又道:“奴婢瞧着少奶奶是个聪慧灵透的,又是三爷的心头肉,将来叫少奶奶多劝着些,定然会好的。老太君宅心仁厚,菩萨保佑着我们关府呢。莫要多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定国夫人这才松了眉头,突然又想着一事来,瞧着姜嬷嬷道:“方才我听你和巧萍丫头在外头嚼耳朵,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嬷嬷闻言便道:“是梅院里的云姑娘,说是吃坏了东西,吐地晕了过去,已叫了大夫瞧过了。”
定国夫人听罢蹙了眉,姜嬷嬷便又道:“翠烟跑去棋风院请三爷,被少奶奶的陪房方嬷嬷挡了回去。”
定国夫人面色便有些冷,半响才哼了一声,道:“最近真是越发不安宁了,真当我老婆子是半死的人了不成?”
姜嬷嬷见她生气忙劝道:“老太君何必为这些小事生气,如今卓哥儿越发大了,夫人又怎会不为卓哥儿多想着。”
定国夫人闻言便讥笑道:“真是个蠢的!卓哥儿如今才十二,便被她宠的越发没正行,和屋子里的丫头不干不净的,将来能是个什么好的!锦奴如今已成家立业,她若然宽心仁厚,卓哥儿到底是锦奴的亲兄弟,将来没有不帮衬着的道理!有锦奴护着,拉扯着,那卓哥儿能差了?不定将来锦奴自己挣了份家业,这府上的东西还入不了眼呢。她这般是想干什么,非要弄的兄弟萧墙不成?怎就是这么个眼皮子浅的货!”
姜嬷嬷一叹,道:“老太君说的是,可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真想的通透,看得清利弊得失的……老太君快别气了,早些安置了吧。”
定国夫人哼了两声,这才又道:“倒是委屈了梅院那丫头,平白被人做了伐子,也不知如今如何了,她也是个可怜的,你明儿过去瞧瞧。”
姜嬷嬷应了声,定国夫人才闭上眼睛,只半响还叹息一声。
梅院正房,云怡正半撑着身体从床上往下迈脚,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着,她的乳娘仇妈妈进来正瞧见这一幕,一惊之下忙放下手中的药碗奔了过去,扶住云怡,急声道。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都吐的晕了两趟了,怎还不安宁的躺着,这身子骨儿本就弱,再折腾下去,只怕将养出的底子又给消磨没了。快躺下,听乳娘的话,天大的事都得明儿好了再说。”
云怡却是摇头,纤细的手指按住仇嬷嬷的手,虚弱道:“我想想还是不放心,今儿是关将军的好日子,若然嫂嫂因我的事和他闹将起来,这可叫我如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