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婆子这才忙拿了锦垫放在了关白泽身前,慧安瞧去却见竟只有一个。她有些诧异,但见众人竟都没吭声,好像本就该如此一般,不觉心里就紧了紧,只道看来关元鹤和他父亲的关系比自己想的更僵呢。
她正欲上前,一直站在身边的关元鹤却突然道:“好事成双,怎就只取一个?”
那婆子闻言一怔,被他目光扫到忙一抖,慌忙着去取垫子,屋中众人面色也是不一。
敬茶虽说两个新人都是要磕头的,但因府中下人们都知道关元鹤和关白泽父子关系僵持,而关元鹤还曾几次当面闹的关白泽下不来台,便是关元鹤早年因此事被御史参奏,皇上也未置一词,故而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今日那婆子也是怕取来了垫子,关元鹤却还是固执地不肯跪拜,再弄的关白泽失了颜面下不来台,那样反倒不美,这才再三考虑着只放了一个垫子。可谁曾想着这三少爷竟会突然叫人大吃一惊,这变化只怕和这位新奶奶有关,三爷这是给三奶奶做脸呢。
关白泽闻言本笑着的面上分明掠过诧异和动容,瞧着关元鹤的眼睛都有些微微发红,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而崔氏也是一诧,脸色变幻个不停,接着才一副甚为欣慰的模样慌忙着冲那婆子道:“赶紧的,老爷还等着新人敬茶呢!”
婆子取了垫子,关元鹤率先撩袍跪下,慧安忙跟着跪下,关元鹤只磕了头便起了身,站在了一边,慧安这才接过婆子手上的茶恭恭敬敬地呈给关白泽。
“媳妇敬父亲茶。”
关白泽笑着连连点头,心中也知关元鹤今日是冲慧安的面子,不由倾身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便连声道好。
放了茶盏,又吩咐下人将红包拿给慧安,慧安收了红包,站起身来,下人正将那垫子放到崔氏面前,慧安还没过去,关白泽却开口问道:“太后她老人家在东京身子可好?”
慧安一怔,忙恭敬地回道:“太后福泽深厚,身体极硬朗。”
关白泽因方才关元鹤之故,越瞧越觉慧安这个媳妇好,又连声道好,笑容和善的吩咐慧安时常往东都问安,慧安一一应了。那边婆子早已将垫子放了过去,崔氏已下意识地直了直腰身,偏关白泽对慧安关切个不停,她瞧着三夫人那讥笑的眼神,不由就有些尴尬。
待关白泽又端起了茶,慧安这才行到崔氏身前,关元鹤却是没动,关白泽自顾着喝茶也不说话。慧安便自行上前磕了头,接过茶盏奉上。
崔氏倒是没有为难她,笑着接了茶,当即便抿了口,吩咐身后侍立的容长脸穿豆绿比甲的嬷嬷给了慧安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见慧安收下,这才一脸温和的道:“快快起来。”
慧安原以为她会发作自己,没想着这么容易就过了关,正欲起身,便听她又笑着道:“难怪得了咱们老三的眼,还亲自到宫中请旨赐婚,瞧这模样,真真是京城独一份。”
她那话虽是说的好听,可明显就是不安好意。一来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照她的话倒成了关元鹤和慧安早就私相授受了。便是请旨赐婚,本就该是关白泽去,哪里有关元鹤自己操持的道理?
再来夸什么不好,偏好说慧安是京城的独一份,这话放在别人身上自是没错的,可放在慧安身上,倒似专门指她身上那份胡人血统一般,大辉历来瞧不起蛮夷之族,胡女因美艳在大辉却多是歌姬舞姬之流,她那话处处没错,落在慧安耳中却极为不中听。
只慧安从不知关元鹤竟是进宫请过婚旨的,她闻言心紧了紧,这才笑着道:“母亲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媳妇是母亲请人三媒六聘为我们爷娶回来的,母亲待我们爷犹如生身之母,我们爷是重孝之人,媳妇以后定和爷一样好好孝敬母亲,报母亲恩德。”
慧安虽不知关元鹤为何不跪崔氏,但关白泽不啃声想来这其中也是有缘由的。更何况慧安多的不知,崔氏在关元鹤说亲一事所表现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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