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倒了呢,没得叫人笑话!”
慧安闻言诚惶诚恐地连连道是,蹙眉一皱,便低了头,拿帕子揩泪,崔氏不想自己一句话,慧安便这般,只气的浑身发抖。二夫人已是上前拉了慧安的手,道:“这孩子也是一片好意,瞧你,都吓着孩子了。行了,这事以后再说。”
说着便笑着招呼众女眷往外走,慧安也不在此停留低着头就出了大厅。心里对崔氏答应不答应三夫人的事一点都不关心,左右中馈被崔氏把持着,那银子也到不了她的手中。又想着早上关元鹤说要翻修院子的话,只道幸亏她没说要修,不然这事才叫多呢。
慧安出了大厅被二夫人拉着说了几句话,便往棋风院走,刚转过抄手游廊,便见前头关元鹤站在一颗花叶繁茂的石榴树下,正微微仰着头,右手似有意似无意地拨弄着树枝间的一朵红花,阳光自树荫间洒下,落下斑驳的树影,将他整个人照的明明暗暗,刚毅的面容上还跳动着光点,抚摸着深邃的五官,直叫人挪不开眼。
慧安心知他定然是在等自己,便弯了弯眉眼,回头接过秋儿手中的遮阳绸伞,快步走了过去。待行至三步开外,关元鹤才瞧了过来,上前一步盯了她一眼,接了她手中的伞,两人并肩往前走,关元鹤不说话,慧安心中便有些忐忑。
慧安想着方才敬茶的事,虽说她觉着关元鹤和崔氏之间有着矛盾,但这到底都是她自己的想法,关元鹤却从未和她说过关于崔氏的只言片语,想着方才在大厅他接住那杯砸来的茶,慧安一时还真不知他是何意。是怕她受伤呢,还是不想她和崔氏撕破脸?
慧安想着,不由轻轻扯了下关元鹤的衣摆。见他瞧来,便是扬眉一笑,轻声道:“方才我……我能躲开那杯茶的。”
关元鹤闻言见慧安瞪着晶亮的眼眸瞧过来,一点都不知错在哪里,不由面色就有些发沉,挑了挑眉盯向她身上那件彩绣的绸缎小袄,恨声道:“爷没叫别人瞧自己女人的习惯!”
慧安听罢一愣,眨了眨眼,低头一瞧才明白怎么回事。她今日身上穿的彩绣小袄极为轻薄,若然沾了茶水,只怕瞬时便能变得透明,而如今正值夏日,她这衣裳下头却是只穿了一件中衣的,中衣也是薄料……
慧安方才竟完全没想起这事来,此刻见关元鹤面色发黑,慧安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闭着嘴巴不敢吭声了。心里却想着那茶盏至多溅湿胳膊,也不至于……真小气,这就生气了!
关元鹤瞧她低着头,犹如做错事等待大人训斥的孩子。想着她方才跪在那里睁着迷蒙蒙的眼睛眼睁睁的瞧着那茶盏落下的样子,心里便有些动容,她那么反击自是为了他。
这世上突然间有一个女子要注定一生和你站在一起,和你的利益连在一处,息息相关,像是根系扎在一起的两颗树,这种感觉既陌生,又叫人觉着温暖动容。关元鹤不由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这才肃声道:“瞻前不顾后。”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慧安挑了挑眉,抬手勾住了他垂落在身侧的大掌。那软绵绵的小手一下下的触碰在他的手上,勾的人心痒痒,只想抓住那小手狠狠的舔上两口才好。可如今大白天的,又是在外头,关元鹤却不好去抓慧安的手的。
“你给爷等着!”关元鹤见她讨好,便也不再多做计较,只恶狠狠地瞪了慧安一眼,甩下一句,便举步打前而去。
慧安瞧他那样儿,哪里不知他那话的意思,面上艳色更盛,吃吃的笑下两声,这才快步追上。待棋风院的垂花门在望,慧安才重新开口,问道:“我一会子去梅园瞧云姑娘,你一起去吗?”
经慧安昨夜那一场闹,关元鹤如今听她这么问哪里能不知她那些小心思,闻言他瞧向慧安,见她仰着小脸,面上带着笑意,目光中却有狡黠的光芒闪动,说出的话分明是在撩拨逗弄自己,哪里有半点的担忧样儿,他不由咬牙,沉声道:“恩,一起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