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想着便劝道:“姑娘快莫伤心了,那顾大小姐到底已经死了,现在姑娘才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便是爷心中还记挂着她又能如何,到底是阴阳两隔,更何况爷心中装着姑娘的,对姑娘是千般万般的好,乳娘可也瞧的真真的。方才爷便是生气,不也还记挂着姑娘,叫乳娘赶紧进来看着姑娘,姑娘也想想爷平日对你的好,快擦擦泪,赶紧去将爷劝回来吧。这两口子过日子没有一帆风顺的,吵架也是常有的,可不能两人都这么拧着不是?姑娘莫要和爷因这些无谓的事生了隔阂,那岂不是更叫人瞧了笑话?”
方嬷嬷说着,慧安却是因她的话心中发沉,她怔怔地望着从窗户外透进屋的清冷月光,只觉心中悲凉,眼泪便又落了下来。方嬷嬷见此,拧了一把帕子,忙给慧安擦了擦脸,再度劝道:“怎还越发哭的厉害了,这可真是越蜜里调油,闹将起来越是厉害,遇事越发的爱折腾的天翻地覆才好。可这样却也最是伤感情,姑娘可莫要糊涂了,这大宅院里头竟是些寻了空子便要往里钻的,姑娘可莫要叫她人得了便宜啊。爷到底是男人,怎能不爱个面子,你若是方才哭这会子何至于此,乳娘估摸着爷只怕又去了外书房,姑娘听乳娘的,赶紧的抹了泪,放低身段去将爷劝回来……”
她正说着,冬儿却匆匆地奔了进来,见慧安和方嬷嬷都面带期盼地瞧了过来,不觉目光闪烁了下,接着才咬了咬牙,道:“爷……爷他自个儿出府去了,这可怎生是好。”
方嬷嬷闻言面色一变,慧安也是一怔,接着却再也哭不出来了,她一把夺过方嬷嬷手中的帕子,压在面上抹了下,放下帕子沉着脸,道:“又什么好慌的,他愿意出去就出去好了,我要睡了,谁都莫要再劝!”
慧安言罢却是果真躺了下去,翻身背对着外面闭上了眼睛,方嬷嬷见此叹了一声,和冬儿对视了一眼便退出了房。只慧安如此,方嬷嬷却也不能由着她,也不能不提着心,便忙吩咐冬儿道:“你快去外院唤了关荣出府去寻,务必弄清爷去了那里。”
冬儿闻言便忙匆匆奔了出去,方嬷嬷却是叹息一声,在廊下来回踱起步来。
屋中慧安听着外头方嬷嬷的脚步声,心中着实难受,想着因自己之故累的方嬷嬷受累,心中也越发歉疚起来。复又想起方才的事来,她想来想去,倒是慢慢安静了下来,又将方才关元鹤的态度和话语想了一遍,再想着他平日对她的好,没了方才那股浮躁,倒觉着今日闹成这般,也着实不能全怨关元鹤。还有他虽说是出了府,可最后那话却带着分明的劝慰和无奈,万不似生了她的气,或是疑心于她会有的反应。
还有那顾馨芮,他若心中真有顾馨芮也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此刻他心中总是有她的,她这般为这一个过世的人连问都不敢问上一句算怎么个事啊!
这样胆小的自己,这样怯懦的自己,到底是被顾馨妤的那句一个吹笛,一个抚琴给刺到了。
前世李云昶和那歌姬琴瑟和鸣,同弹一曲,相视而笑的一幕当时刺痛了她的心,自听到顾馨妤的话后便不时在她脑中闪动着,可她也不能因着这缘由猜度关元鹤,否定关元鹤。
一会子他回来便问个清楚吧,此事若不弄个明白,到底便会成为她心头的一根刺。
慧安想着,听着外头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伴着这份安静,心中倒是安宁了不少,只想着关元鹤就这么出了府,慧安到底有些心郁。
她躺了片刻,听外头方嬷嬷竟还不曾回屋,便忙起了身,披了件衣裳出了屋,道:“夜里天凉的紧,乳娘快进屋里来吧。”
见慧安出来,面色平静,神情平和,方嬷嬷不觉一诧,接着才忙进了屋,慧安便拉着方嬷嬷的手在明间里坐下,又亲自给她倒了杯水,瞧着方嬷嬷一脸的担忧,她便道:“乳娘莫担忧了,我们没事。我估摸着一会子他便会回来的,乳娘快去睡吧,他回来我不闹了便是。”
方嬷嬷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姑娘这就对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说,非要闹起来。索性乳娘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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