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慧安却在众目睽睽下跨步进了殿,殿内殿外的光影变幻间扫在她的眉目间,叫人只觉似虹色静染半江秋,那眉眼间仿有瞬间染上了云一样的悠远迤逦,她微笑着瞧向安济伯,姿容濯灿嫣然,竟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华彩炫目。
今日这殿上多美人,可却多是浓妆艳抹的,倒是慧安素着一张面,通身上下毫无珠钗,叫人瞧着眼前一亮。而那安济伯闻言,一愣之下,却冷哼一声,道:“关夫人倒还真是凤阳女侯的独女,这性情倒是极类其母,连出入这名士宴都从容不迫,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慧安刚毁了孟侧妃的前程,和这安济伯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见他出言讥讽,也无甚意外,只挑眉一笑,回道:“母亲是朝廷有功之臣,承蒙先帝厚爱特封为女侯,便是今上提起也少不得赞一声巾帼忠义,母亲领兵杀敌,杀伐决断,令得多少男儿自愧不如,我自比不得。”
安济伯听慧安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心中有气,可对她的话却也无从反驳,不觉冷哼了一声,道:“关夫人不是说府中有事,这才特来请东亭侯回去嘛,怎生我瞧着夫人的神情悠闲的很,却不知府中出了何事,竟是劳夫人这大半夜的闯到此处来?”
慧安见关元鹤蹙眉欲言,便瞧了他一眼,接着才又看向安济伯,笑着道:“不想安济伯竟如此关心我关府之事,我还以为只有那三姑六婆,懒散妇人才会对别人之事刨根问底,搬弄是非呢,倒真是我短见了。”
安济伯闻言面色涨红,只瞪着慧安再次讥道:“哼,夫人为何不说出所为何事来,依我看所谓的府中有事,不过是夫人寻东亭侯回府的借口罢了,将夫君看的如此之紧,真真是半点贤淑大度的模样都无,东亭侯如此宠妻,也难怪会被连番弹劾,只不知将来在史书上会不会留上一笔惧内的名头。”
慧安闻言却也不惊,只诧异地瞧向关元鹤,道:“夫君,妾身听闻古名士喜清谈,常就有和无、动和静、言和意等问题争辩,探讨,今日宁王办的也是名士宴,妾身还以为能瞧见名士清谈的风范,倒不知原来只古名士才喜争辩这些话题,今时的名士却是更喜和我这妇人之辈争口舌之利呢。”
慧安说着还似有所指地望了眼那安济伯,接着便掩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这一笑众人见安济伯被气的老脸通红,不觉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关元鹤见此这才瞪了慧安一眼,又冲安济伯道:“夫人言语无状,安济伯莫怪才好。”
经慧安那一言,安济伯再争辩,倒更显和夫人争口舌之利了,他见关元鹤如此便冷哼了一声,一时闭了嘴,慧安这才上前冲宁王福了福身,道:“妾身搅扰了宁王殿下的夜宴,还望宁王恕罪,妾身恭祝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宁王见她盈盈拜下,又曾多次听秦小双提及过慧安,方才对她搅了夜宴心中不喜,此番见了人,到觉确为有几分趣味和真性情的女子,他心中的不悦倒是消弭了,也不欲和慧安多做计较,便道:“既是关府有事,东亭侯便快随着夫人回去吧。”
安济伯闻言却扬声道:“且慢,凡柔姑娘的事可还没有定论呢。既是东亭侯瞧上了这凡柔姑娘,还为了她和秦王殿下大打出手,却也算是她的福分,王爷莫不如割爱让凡柔姑娘跟着东亭侯和夫人回府去吧,倒也算成就了一桩美事。”
安济伯言罢尚不待宁王回话,便又瞧向那粉衣的凡柔,道:“凡柔姑娘还不快来拜见下未来的主母。”
那凡柔本是宁王府的婢女,因姿色好,被选来名士宴伺候客人,如今竟得此机遇,哪里有不喜的道理,忙上前娇羞带怯的盈盈一拜。慧安闻言眉宇一跳,这才瞧了眼大殿,见李云昶坐在首座上,唇角还带着青紫,不觉心一跳,接着才忙低了头,掩去一缕笑意,舒了一口气,这才上前扶起那凡柔来,笑着道:“果真是个美人儿呢,夫君好眼光。”
关元鹤闻言却没答慧安的话,只瞧向李云昶,道:“方才我一时失态,这才冲撞了王爷,承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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