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点点的药汁,可那苦味却似瞬间麻木了味蕾,苦的令慧安整个人都一僵,似五腹六脏都被那苦味充斥了,眼泪蜂涌而出,只觉随着这苦苦的药汁流入,心也直坠深渊。
她睁大氤氲的眼眸,对上的却是关元鹤同样破碎的双眸,他似不忍看她,猛然将双眼闭上,慧安却分明察觉有一丝湿润沿着关元鹤的眼角低落在了她的耳边,炙烫了她的心。
慧安不觉一震,瞪大了眼睛,紧咬着的牙关便也为之一松,可便是这瞬间,关元鹤的舌抵开她的牙关,那一口苦药汁终于被尽数送入了口中。慧安的一颗心悲凉的碎成了片片,喉间似被什么东西勒住,肿胀而疼痛,她还是固执地不愿将药汁吞咽下去,似坚持着最后一道防线。
关元鹤用舌抵上她的舌根,想要迫使慧安吞药,慧安却猛然去咬他,拼命地挣扎,关元鹤却也坚持不让。
像是一场搏命,唇齿间片刻便冲满了血腥的味道,和着那苦涩的药汁,腥涩的让人震颤。慧安的心宛若铁锈般沉闷的钝疼着,药汁因挣扎溢出一些,却也因气息不稳被逼进了一些进入食管。
空气越来越稀薄,慧安的泪也越流越急,挣扎却越来越无力,可便在关元鹤以为慧安要放弃之时,她却猛然推开了他,疯狂地扑向床边,接着竟是不停地呕吐了起来,不光那些汤药,片刻间竟是连苦黄的胆汁都呕了出来。
慧安单薄的身子因呕吐而不停起伏,那样子仿似要将内脏都吐出来一般,她那样子太过骇然,直惊地一直僵硬在侧的关元鹤忙将手中药碗扔了出去,神情也随之惊惶起来。
那碗四碎开来,关元鹤也不顾不停呕吐的慧安,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拍抚着她的背,急声道:“不吃了,我们不吃了……慧安,莫再吓我了……”
那碗被扔出去,瞧着那药汁淌了一地,慧安才渐渐止住了呕吐,听闻关元鹤的话,她睁开肿涩的眼睛,哀声道:“文轩,让我留着他吧,签文不也说了,会有波折但却定能守得天开见月明……我能感受的到,真能!这孩子一定是健康的,他不愿离开我们!这是我们的骨血啊……若连我们都放弃了他,他该是多么的伤心……对母亲来说,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将来便是有再多的孩子,可他们都不会是他……都不是他啊,我会一直记着他,会一直想着他,会怪自己当初为何要那么疏忽让人伤害到他,却又残忍地丢弃了他……我会一生不安的,你也会的……我们留下他,至少不要现在就抛弃他,你让我留他到五个月,若是……若是大师断定他果真有问题,那我便不会再如此坚持,我是他的母亲啊,你至少让我为他做些什么……好不好……求你了……”
听着慧安的声声哀求,关元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低头去瞧,却见慧安扬着脸,她的眼底被泪水洗的乌黑明净,却沉静地写着执着,茜纱灯下,白净的面颊上挂满了斑驳泪痕,黛眉哀颜,惹的他薄唇抿成一刃,一颗心却早已被慧安的哭泣声,被她的强烈反应搅成了一团乱麻,无奈地妥协了。
慧安,本是他要捧在手心疼的,又为何要让她如此的苦苦哀求,罢了,罢了。
关元鹤想着,半响才大力地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孩子,你想留着,我不逼你便是,只你需得应我,若五个月时大师真查出问题……”
“那时我便真信这孩子和我们无缘。”慧安忙急声道。
听她如是说,关元鹤唇边扬起无奈的笑意,孩子五个月再离开母亲,对母亲身体怕是会有极大的伤害,只是也只能这般了,他终是害怕慧安将来会怨怪他,他承受不住她的怨。
“我不逼你了,只是留下他你便不能再伤心难过,这样对孩子成长也不利。也不能再心怀歉疚,这孩子便是早先你能发现,也于事无补的……”妥协下来,关元鹤便不得不劝着慧安,生恐她再想不开。
慧安闻言目光却变得艰涩,若然能早些发现有孕,她必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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