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炎骐此刻是欢喜、满足的。
邬冬雨正睡在他身侧,以她的胳膊为枕,虽然面向另一侧,小手下意识的攥着自己的手掌。
这是依赖的表现。
童炎骐轻轻覆盖在她额头,微烫,眉头轻皱。
还是让她受冷生病了。
童炎骐将被子盖过她的颈脖,唯恐她再受风。眼底心疼,手里轻柔,即便心里知道她吃药睡下不会轻易被惊醒,还是不舍得惊动她分毫。
一个累极睡着,一个双面炯炯,一瞬不移,仿佛怎么看都不累。
童炎骐像一个偷腥的孩子,轻轻的吻在她唇上,一碰即退。
她不来就他,他是男人,便再主动些。
童炎骐侧躺,环抱着她,手掌覆盖在她紧紧攥住的小掌上,轻轻的、有节奏的拍着,像哄着世间最珍贵的瑰宝。
也不知是童炎骐心里作用,还是邬冬雨的眉头真的松开了。
童炎骐的视角,转而落在两人的手掌上,她攥住他的,他握着她的,多好。
望着望着,童炎骐的视线模糊了,思绪飞回十多年前。
年少的童炎骐,绝对没有经历过快乐的童年,他的童年只有苦,没有甜。
他有不负责任的父母,离异后,他就是视为累赘,被父母嫌弃抛弃。
被父母嫌弃,童炎骐想,这时间该没有多少的父母,会嫌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偏叫他遇上了。
母亲离异后,便离开了M国,飞去国外。不久,就听亲戚说她再嫁了。
就这样,童炎骐自然而然就由父亲抚养。
家本就不富裕,偏父亲爱花天酒地,出门一副公子哥儿做派。父亲不乐意照料他,更不掩饰他的这个意图,童炎骐只好装聋作哑,装作懵懂无知。
平时上课的日子还好,童炎骐白天上课,晚上躲在房间,相安无事。最多夜夜被痴缠的浪叫声所打扰,一再打扰他专注于课业。
可到了周末假期,童炎骐就如一颗皮球,被踢来踢去。这一周末,他被父亲塞着几块钱,让他搭公交,去找三叔。下一个学校假期,又搭着公交车,去找小姑。父亲从不担心他年少迷路,更不关心他在亲戚家寄养过得如何。父亲只管在意自己的逍遥,女人没几个月就更换。他就不明白了,那些男人为何会愿意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即便是短时间。
这次假期,童炎骐被父亲扔到了小姑家。童炎骐想,要是父亲愿意亲自扔他过来,他也该感动了。父亲只是睡醒后,往他床上手一挥,将钱一丢,就囔着让他自己滚去小姑家。
熟悉了父亲这套操作的童炎骐,默默的收拾衣服装进背包,抓起床上的几块钱,就这样出了门。出门前,他望了父亲紧闭着的房门,原来以为习惯了,心还是会感到疼的。童炎骐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他没有再回来,父亲要多久才会发现儿子不见了,会不会焦心、会不会寻找自己?
童炎骐嘲笑自己,反手关好门,锁头上锁。
两个小时后,童炎骐就站在南镇上。
公交车站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型的大钟楼,是当时南镇唯一的钟楼。在手机还没有普遍到人手一台的时候,钟楼是不少路上的时间指标。明明钟楼很小,却偏偏当地人都叫做大钟楼。
三点钟,童炎骐不慌不忙,他并不急着去小姑家。小姑嫁给了一个果农,这会肯定还在园子里,去了,也是吃闭门羹。
其实南镇对童炎骐来说,是难得让他留恋的地。父亲兄弟姐妹众多,也只有被扔去三叔和小姑家时,能让他的心不这么冷。
后来三叔去了外国跳飞机,他就少了一个选择。不,他从来没有过选择。他依稀算出定律,父亲是依次将他扔去各个叔叔姑姑家的,即便顺序有变动,却绝对是公平的轮次。被安排在那里,他就得去那里。
童炎骐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即便在别人家住宿,别人表现得多么自在,那还是别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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