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欢这样的,不卑不亢,不巴结不怯弱,不愚蠢不耍小聪明,懂得分寸,知道进退,她的脸色不由也慢慢的缓和了几分。
约略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宜妃向佐领夫人使个眼色,佐领夫人会意,遂微笑道:“娘娘上次说起的异种山茶不知开huā了没?妾身可等着开开眼呢!”
宜妃便笑着道:“你来的正好,前两日刚开呢!一huā七色,倒也稀罕!”说着便让玉子领她去看。
佐领夫人一边谢恩起身,一边自然而然向郭络罗夫人邀请,郭络罗夫人岂能不知,遂微笑称好,起身向宜妃行礼告退,随着佐领夫人和玉、
子去了。引章的心顿时一紧,集中精神应付宜妃盘问。
宜妃如上次一样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只是那眼光说不出是个什么意思,不像探究,也不像挑剔,平平淡淡的,仔细看还有点幽深。
“进了府要懂得尊卑,自重身份。”宜妃悠悠开口,却是这么一句,引章顿时睁大了眼,讶然的望着她,宜妃静静对上她的目光,继续道:“老九疼你,你得多为他着想,为九爷府着想,阖府安宁,才是你的福气!还有福晋,你也要敬她,皇家不比寻常商贾百姓之家,尊卑不可废,凡事是有规矩的,倘若你持宠生骄,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本宫要办称谁也护不了你,就是老九也不行,你可明白?”
说到最后声音转厉,柳眉倒竖,一双杏核眼圆睁着,不怒自威,一眨不眨盯着引章。
“是,奴婢谨遵娘娘教诲!”引章垂下眼睑,捏着帕子的手不由一紧,刻意不去看宜妃的表情。她心里顿时万分不自在、不痛快起来。
宜妃的话让人很不舒服,她生怕一抬眼便忍不住暴露心底的不耐烦和不满。
宜妃觉得她占了便宜,她才觉得委屈呢,不由抱怨起胤táng来,都是他不好,若不是他,自己压根用不着受这份气,受这份“贪图富贵”的轻视。
宜妃“嗯”了一声轻轻点头,缓缓道:“老九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做娘的自会关注他的事,包括他府上的一举一动,但愿你心口一致,说到做到,别让我失望,也别让老九没面子!”
“是。”引章微不可闻的轻轻答应一声。
“往后,便是自家人了!”宜妃看了看她,态度还算恭敬,而且一直低着头一副被她震住了的样子,心中暗暗点头,放下了心。
“本宫有些乏了,回去吧!回去安安心心等着,本宫自有主意。”宜妃终于下了逐客令。
引章心头一松,微微抬眼,起身行礼,道:“是,奴婢告退,不打扰娘娘了!”说话间,佐领夫人和郭络罗夫人也一前一后随着玉子出来了,佐领夫人便笑着跟宜妃闲话了几句,一看宜妃脸色,便主动告退,三人重新行礼,退出了储秀宫。
出了储秀宫委huā宫门,引章和郭络罗夫人不约而同精神松弛了下来,暗暗匀了口气,二人极有默契的悄悄相视一笑。佐领夫人对引章却热络了许多,亲亲热热的堆起笑脸跟她搭讪,引章依然带着淡淡的疏离应付,完全没有深谈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意思。佐领夫人甚是没趣,也就闭了嘴,一言不发领着她们出宫。
走过长春宫前时,引章突然身子一滞微微顿住了脚步,微微侧目往右手不远处高高基台上的宫殿转角望去,一抹银色华服的身影遥遥向她招了招手,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不是胤循是谁?她心里一暖,嘴角情不自禁飞起一抹笑容,方才在储秀宫的不快统统烟消云散了!
储秀宫中,宜妃歪坐了半响,突然问:“皇上多久没到储秀宫来了?”
玉子一怔,掐指算了算,陪笑道:“万岁爷七天前还在储秀宫陪主子一块用的晚膳呢!”
宜妃点点头,又道:“跟乾清宫的李公公说说,这两天想法子让皇上来一趟吧!”
“是,主子。”玉子乖巧的笑着答应,自去安排。平日里陪在皇帝身边的都是李公公那一拨人,让他想个法子将康熙注意力引到储秀宫来并不是什么难事,所谓跟李公公说说,无非是huā钱疏通疏通,胤táng有的是钱,水涨船高宜妃也从不缺钱,在宫里向来大方是出了名的,是以宫女太监们都很巴结储秀宫的差事。
钱能通神,第二天晚上,康熙便到储秀宫来了。宜妃事先已得到消息,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安排晚膳,在一旁奉承相陪,一顿饭,两人都吃得十分愉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