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在对方这一张之下,似乎都凝固了一般。
老头儿又向前踏出了一步,便到了他的面前,反手一掌,向他拍了下来。
他怪叫一声,翻手上迎,啪的一声微响,比拍死一只蚊子的声音也大不了多少,卞梁却觉得,似乎有一座大山正向自己压来,手肘渐渐弯曲,膝盖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卟嗵一声跪了下去,下面是湖水。
湖水四溅,卞梁缓缓的向下沉去,但两手与对方的手却紧紧地粘在了一起,无法摆脱,无法脱身,他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每一分力气,都用在了对抗老头的这一击之力上。
水淹过了他的胸膛,淹过了他的脖颈,淹过了他的嘴,鼻,眼,直至没顶。
岸上,齐康的眼中与卞梁一样充满了恐惧,当那个老头突然出现在闵若兮的背后,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他就如坠冰窖之中。
逃!
与卞梁一样,他的脑子里,也同样只有这一个念头。
贺人屠在这里。
与一般江湖人而言,贺人屠早就已经消失在江湖之上,但对于齐康这样的巨匪来说,贺人屠却是一个梦魇,人屠之名,正是来自贺人屠早年之间,手上沾染的匪帮的鲜血而得来的。贺人屠的每一份名声之上,都是与匪帮息息相连的。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先前闵若兮为什么到了如此危急的关头,嘴角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为什么当卞梁的一剑,即将刺到她的背心之后,她连眼睫毛都没有眨动一下。
因为贺人屠在这里。
来时容易,走时却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事情!贺人屠的出现,让齐康心神大乱,闵若兮趁机反攻,转瞬之间,攻守之势便告易转,闵若兮的攻势连绵不绝如江湖之水浩然而下,齐康却是步步后退,穷于应付。
一个人影从湖底飞了出来,啪哒一声落在了地上,死鱼一般的一动不动,正是先前还威风八面的卞梁,紧跟着贺人屠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身上热气蒸腾,走出两步,身上衣服已是干干爽爽,在看得目瞪口呆的那些文官儿眼中,几入神迹。
走到齐康与闵若兮交手的一边儿,随随便便地戳了一指,齐康一声怪叫,竟然完全放弃了闵若兮的攻击,两拳径自迎向贺人屠的这一击。
一指洞穿齐康的双拳,不等齐康作出反应,闵若兮已是蹂身而上,指掌连戳带拍,齐康闷哼一声,轰然倒地。
更远处的战场之上,与杨致正自打得轰轰烈烈的秦超,早已亡魂皆冒,奋力几刀,迫得杨致向后退了几步之后,拖刀转身便走。
没走几步,眼前一花,一张苍老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他怒吼着举刀,奋力一刀噼下。
然后,刀便断了。
身后,杨致如飞掠来,与闵若兮一般无二的将秦超放倒在地上,不过杨致却多了几个动作,先是愤愤不平的往秦超脸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又毫不客气的上前踩了几脚,在对方脸上留下了几个乌黑的脚印。
匪帮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几大高手,瞬间全都被放倒,整个队伍顿时大乱,几乎所有人的第一选择便是返身逃跑。
两军交战,当真在阵前厮杀中被杀死的人其实并不算多,更多的伤亡,倒是来自像这种一方开始逃亡之后。
霹雳营此时已经汇集成了百人一组的队伍,或勐追,或侧绕,或堵截,有条不紊的将匪帮一片片的切断,包围,杀死。
杨致回头瞥了一眼袖手站在后面的闵若兮,大笑着向前飞了出去,双臂一振,数十根长矛随着他飞扑向前,倒真是气象万千。
“这小子以后前途还真是不可限量啊!”拖着秦超回到闵若兮身边的贺人屠,将对方扔在了地上另外两个家伙一块堆儿,伸手揭掉了脸上的面皮,微笑着道。“万剑宗数百年来真正练成了御剑术的便只有开派宗师以及现的掌门毕万剑,杨致这小子在这个年纪便能练到这一地步,便是毕万剑也没有做到,也难怪万剑宗将他当成宝贝,为了他,不惜跟你哥哥翻脸。”
闵若兮微微一笑,低头看了一眼地下的三人,“想到齐人肯定要出些幺蛾子,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秦人在中间也插了一脚。这事儿,倒也真是有趣之极。不过秦风设想中的一举解决出云郡的匪患问题,倒是达到了,贺师,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置?”
“这个你可别问我,我不知道。”贺人屠大笑。“你也别矫情了,你可不是大明皇宫中的花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闵若兮娇笑起来:“尊敬长辈还是必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