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这座大桥,但想要夺下来,自己只怕要经历一场苦战。
上百名士兵在一名校尉的带领之下,赤手空拳的走向战场,对面的秀水河大桥之上,仍然是一片安静,在钟镇这个位置之上,他甚至看不到对方阵地之上有士兵在防守。
这让他尤其心惊,敌军的心理素质,强悍的令人发指。
“叫老哨长过来。”他收回目光,对身边的亲兵道。
老哨长,也是在落英山脉之中打了多年仗的老兵,麾下出过无数的将领,不过这人,却一直没有被提拔起来,但在军中无论是人脉还是资历抑或是经验,都是极丰富的。在那一场兵谏失败之后,这位万年老兵终于当了军官,现在已经是一名偏将了。不过不论是部队中的老兵,还是他的上线,都仍然习惯性的叫他老哨长。
“老哨长,给你一千步卒,你能拿下来吗?”钟镇盯着面前这张满面风霜布满苍桑的老脸,问道。
老哨长低头察看着伤兵们的伤口,又抬头扫了一眼对面的防御布署,老脸有些抽搐。对方防御的面积不大,主要便是桥头那一块,但布置的却是天衣无缝,愈向内里,防守的强度就愈大,更重要的是对手一线防御之后强大的支援力量。秀水河没有城墙,但对于他而言,攻打这种阵地,便如同攻打有城墙作为依托的防守阵地一般无二,不付出巨大的伤亡,根本不可能拿下来。
“只能有人命填!”他低声道:“我需要士兵们披甲,不是皮甲,而是铁甲。”
钟镇眼角跳了跳,他这一万大军,拥有铁甲的人可真是不多,哪怕他们在雍都换了一次装,但也只是装备上了皮甲而已,就这,也让他欢喜了很长一段时间,要知道他们在落英山脉,连皮甲也是奢侈品。
“一千铁甲没有,给你五百。”他道。
“末将勉力一试!”老哨长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钟将军,大盾挡不住对方的强弩,我需要更多的木头,做成巨盾。”
“哪来这许多木头?”钟镇抬眼看着周遭的一片空空荡荡,目力所及之处,连一片树林也看不到,全被明人砍伐得干干净净,想要合适的木材,那得到极远的地方砍伐。
“磨刀不误砍柴工。”老哨长道:“让骑兵出去,砍了树木拖回来。”
“这样可是耗时日久,只怕今天,就不可能发起第二次进攻了。”钟镇面露难色。先锋军如果不能及时过河的话,那三路大军,便变成了左右两翼突前了,拖延的时日愈久,这种态势便会愈加明显。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他可是清楚,一旦左右两翼太过于突前,很容易为对手所趁。
“钟将军,这便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没有巨盾,我们不可能接近敌人的阵地,便是铁盾也不行,挡不住敌人的强弩攒射。”
钟镇想了想,咬牙道:“行,就听你的,做巨盾。今天便是夜攻,我也在所不惜。”
秦军想要发动夜战,着实是一个不容易的决定,因为到了夜间,夜盲阵便会成为军队的大敌,与富得流油,吃得极好的明军相比,秦军的夜盲阵,是一个很普遍的事情。
相对于秦军这边的紧张,秀水河大桥却是一片平静,敌人不攻了,他们也乐得清闲,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延缓敌人的前进步伐,所以时间在他们这一边。
“张校尉,那些人来收尸体的秦军,怎么不一并收拾了?”昌永岗有些好奇的问着张喻,这可是痛找落水狗的好机会嘛,为什么要让他们把尸体收回去,摆在哪里,也可以震骇一下敌人。
“这是惯例!”张喻道:“战场收敛战死者的遗体,另一方不得干扰,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我们干这种事情。如果我们坏了规矩,以后别人也可以有充分的理由这样对付我们,让袍泽的尸体暴尸荒野,这会打击士气。”
“原来如此!”昌永岗点头道,军队有时候行事,和江湖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一边的大夫王凌波也凑了过来,或者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尸体和鲜血,他的脸有些发白。“现在天气还很热,如果不收拾这些尸体,只怕到明天,这里就要臭不可闻了,到时候受害的也是我们自己。还有很大的可能传播瘟役疾病,那就更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