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耿前程,正袖手立于此人的身后呢.
武腾没有见过秦风,但这并不妨碍他大约知道秦风的样貌,不少的明国商人将秦风的画像当成护身符供在家里镇宅,带在身上保平安,据传这画像的最初的底稿便是来自宫廷画师.
面前这人与画像上的人有八九成像,却比画像上的人显得和蔼亲切许多,画像上的大明皇帝不怒自威,自带一番煞气.
武腾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大明的皇帝陛下,居然亲自到了这里.
秦风微笑着跨步而入,身后耿前程亦步亦趋,进来之后,轻轻地反手掩上房门,此刻张潮还像个木头人一样,保持着拉开房门的架式,直到耿前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张潮这才如梦方醒,连退数步,脸色变幻了好几次,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单膝跪下,沉声道:”臣张潮,叩见皇帝陛下.”
武腾心情震荡之际,却没有注意到张潮这有些意味绝不一样的称谓,但秦风心中却很清楚,这位新宁内卫张潮,早就已经被田康策反,成为了鹰巢中的一员了.
“起来吧!”他轻声道.
张潮爬起来,悄无声息的退到了门边.
武腾此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撩袍子,就要跪下去,却被秦风抢前一步将他扶住:”武郡守,我已经很多次听到你的名声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你在新宁的施政,我的首辅可是赞不绝口呢!”
被秦风一扶,武腾再也拜不下去,只能是涨红了脸,抱拳道:”外臣见过大明皇帝陛下,实是不知皇帝陛下驾到,当真是失礼了.”
“无妨.”秦风笑着摆了摆手,”到了出云郡之后,看到两边百姓相处融洽,往来犹如一家人,实在是心中高兴,以前的出云往新宁,是山高路险,如今却是通衢大道,往来络驿不绝,此武郡守之功也.”
“这都是托陛下的福.陛下请坐.”小心翼翼地将椅子摆正,武腾恭请秦风上坐.
坐下来的秦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武郡守也坐,我此来之意,想来武郡守心中也清楚,不知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武腾没有想到秦风甫一落座,便是单刀直入,竟是连思考的时间也不给一点,一时之间便有些蒙,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老老实实地道:”回禀陛下,新宁归附大明,此乃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扭转,臣如果不想新宁糜乱,自然是只有适时顺势,为陛下效力,但臣却有一点小心思,想请陛下体谅.”
“武郡守这样想,那是我大明之幸,亦是新宁之幸.”秦风微笑道:”不知武郡守有何求?”
“外臣不想做第一个.”武腾有些紧张地道.
秦风大笑起来,”武郡守,这你可错了.我这一次专门过来,想要的便是你做第一个.”
武腾的脸色顿时白了.
“楚皇倒行逆施,以致国内民怨沸腾,民不聊生,军民离心,烽烟四起,楚国覆亡,已在眼前.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时,需要一个有足够份量的人站出来给予他重重一击,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武郡守,你是前朝老臣,镇守边疆多年,近几年更是成为了楚国的中流邸柱,你第一个举旗归附大明,才能起来震耳发聩之最大效果,能给楚国其它郡治树立一个最好的榜样.”秦风盯着武腾,道.
“可是陛下,我……”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秦风打断了武腾的话,”大明拿下楚国,已是势在必行,武郡守,大军压境,是最不好的一个选择,大军一动,战事一起,不管如何,受伤最重的总是百姓.但如果武郡守登高一呼,楚境之内各郡群而响应,则自可保境安民,尽可能地将损失降到最低,这便是最大的功德.程务本程帅当年毅然决然进京赴死,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楚国不起内战么?不愿意让楚民再雪上加霜么?”
武腾颓然地垂下了头.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容不得他再推脱了,不管他如何的不愿意,这第一个,也是非他不可了.大明皇帝亲自驾临,本身就已经告诉了他,这是决不能更改的事情.
“大明决不会薄待武郡守.”秦风接着道:”大明立国之后,也只有前任吏部尚书王厚王老大人得以封公,还是死后追赠,大明朝堂,还没有一个封候做公的,武郡守做了这第一个,那么也将会是我大明的第一位候爷,新宁候.武郡守,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将来的史书之上,你将为因此事而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