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统统成为背景,战场上所有的呐喊都似已消失。天地间,似只剩二人一骑。
马悍!吕布!俱如同在聚光灯下两个主演。在三国这个大舞台上,谁才是真正的主角?在这场即将上演的生死对决中,谁能全身离场?
“吕奉先,何不下马一战?”
马悍这么说,可不是要占吕布便宜,正相反,他是要让吕布全力发挥。因为单以距离而论,步弓明显要比骑弓射得更远,而二百步的远距,也远远超出正常弓箭的有效射程。换步弓射击,可获更远射程。
但吕布却淡然谢绝:“多谢,布虽有强弓五张,却俱为骑弓。无妨,即便在这个距离。布亦可猎虎杀狼!”
两人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出声,
马悍无声一笑,缓缓举弓。
吕布则将一根火把插在马鞍后的座环上,策马轻驰,长弓举天。在诸扈从屏息注目下,一支同样的铁箭从箭囊一角抽出,稳稳搭上弓臂。
双方使用的,都是天下几乎无人能使用的超强弓,以及可破双层橹、五重甲的精铁箭。
马悍。已从眼瞄进阶到手瞄,在此之前,刚刚窥得心瞄妙境。此时各方面状态正值巅峰,二百步狙敌,信心满满。
吕布,号称“飞将”,辕门射戟,更被惊呼为神射。二百步。对一般射手而言,是个可望不可及的距离,甚至连成廉这样的神射手。箭矢也难及如此之远。但吕布却可以,因为他用的是七石弓。吕布收藏有五把精品强弓,其中四把为六石,只有一把是七石骑弓。这把弓他很少使用,因为纵然以他的强悍臂力,也不过只能射十矢。而今次。他是把压箱底的杀器都用上了。
一个站立不动,静如处子;一个渐提马速。动如脱兔。
静止固然容易成为固定靶,但同样也能提高射击命中率;而快速移动虽然能降低被击中的机率。但同样也会影响自己的准确率。无论是静或动,都各有优劣,端看那一个发挥得更好。
在马悍的眼里,急速奔驰的吕布已化为一道流光,除了火把拖出长长的尾焰,基本看不到人。他所能做的,就是根据火把与吕布的距离,计算出提前量。对于这种暴走目标,红外线瞄准也失去了作用。马悍要想击中吕布,必须拿出自己苦练数年的真材实料。
放手一击,各安天命。
嗡——
仿佛心有同感,双箭俱发,两声合为一响。
箭一离弦,马悍立即向旁侧跳开,但还是慢了一步,或者说,没想到吕布的箭来得如此之快——马悍猝然握拳抬臂,挡在右胸前。噗!铁箭击穿了臂甲,透过坚韧堪比钢网的肌肤,最后卡在特种合金骨骼间。
这是马悍降临三国以来,首次受“伤”。
马悍如此,吕布又如何?
吕布同样在箭矢离弦之后,正待双足一夹马腹,发挥赤兔马的天赋异禀,突然提速以闪避箭袭。但万万料不到,他意念刚动,还来不及动作,蓦觉劲风袭体,激得浑身汗毛炸起。
子弹速度,岂容闪避?
吕布来不及抓武器格击,本能以手中七石弓挥格。咔嚓!铁箭正中弓臂,生生击折,箭势虽被击偏,但劲道不减,自吕布耳畔急掠而过。那股剧烈霸道的劲风,刮得吕布整只右耳完全麻木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右耳被削飞了。
吕布下意识伸手一摸,松了口气,耳朵还在,但耳垂却火辣辣生疼,张开手借火光一照,满手是血……
吕布缓缓策骑停下,看看左手折断的强弓,再看看右手粘粘的鲜血,深深长吸一口气,一字一顿:“你是第一个见到吕布之血之人。”
马悍在这一刻,也油然兴起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想到吕布将来的命运,叹惜道:“可惜,我不是最后一个。”
吕布双眉耸起,怒容乍现,一催赤兔马,便要有所动作。
马悍却迅速抬臂,一把拔出插在左小臂的铁箭,向迎面奔来的李典一摆头,示意他往高坡上跑。然后举掌虚空一斩,周围所有火把噗地一声,同时插入泥土里熄灭。
马悍与白狼悍骑战士重隐于黑暗。
吕布振声大喝:“马惊龙!自去岁一别,布无时不思与你一战。方才互换一箭不过是热身,何不来一场痛痛快快的对决!”
黑暗中传来马悍断断续续的声音:“此时此地,非对决良机……吕奉先,你今夜的真正对手不是我……而是夏侯惇,先收拾他吧……”声音到后面已越来越远,几不可闻。
这时成廉与魏越率数十扈从拨啦啦散开,便欲围追堵截马悍、李典等众,却被吕布所止。
“他说得没错,我们今夜的对手是夏侯惇。”吕布神情落寞地一叹,“马惊龙啊马惊龙,对手难求啊!此地一别,不知何年才有机会再决胜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