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苦笑:“多谢主公关心,此事须不怪周郎将。主公有所不知,那雒阳之残破,与废墟无异,能遮风挡雨的宅院都找不出几处,就连周郎将他们都得扎营,还不如呆在这船里暖和。”
虽然早知道雒阳被董胖玩残了,但没想到会残破到宁愿呆在船上都不愿入城的程度,看来重建工作任得而道远啊。马悍一阵头大,随口道:“你一口一个周郎将,周仓升官了么?”
韩希笑道:“是,被天子封为车郎将。为光禄勋职官,秩比千石。”
车郎将与户郎将、骑郎将统称郎中三将,主宿卫护从,为天子近卫,是为马悍这个光禄卿正职属下,倒也合乎情理。
马悍笑骂道:“这家伙升官,秩俸却是我出……”
眼下别说是马悍的直系下属,就算是百官俸禄,只怕也是全由马悍支付,虽然压力很大,但不能不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能否笼络百官,收为己用,粮食这个大杀器,比什么身份、出身都好使。
“天子、公主及百官居何处?”
“宦官张让的别院。”
雒阳曾先后被丁原、董卓纵火焚烧,宫室民宅俱毁,但汉末巨奸、宦官张让的一座别院宅第居然得以幸存,实在令人无语。莫非这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另类版本?
“杨奉、胡暹、胡才所部又在何处?”
韩希抬臂向西南一指:“函谷关。”
马悍眉毛一扬:“有多少兵马?”
韩希从怀里取出一个封皮麻纸,交给一旁的侍卫,让他转呈马悍,口里道:“这是鹰眼搜集的有所有资料,本应由鹰眼主事呈与主公,因其正于雒阳刺探消息,故而请属下转交。”
马悍接过,看了一眼火漆封口,完好无损,拆开封皮,取出一叠订装成册的厚纸,一页页翻看。内容全是有关白波军的近况、兵马多少、兵力布署、粮秣数量、四支人马彼此关系,甚至还包括劝降及收买白波四将手下人员的名单。
马悍欣然而笑,这谍报工作做得当真不赖,有了这样明析透彻的情报,白波军虽在百里之外,却洞若观火。马悍用拇食二指轻搓麻纸,想了想,挥手让韩希下去休息,同时吩咐:“请文和先生来。”
贾诩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白波军现在何处?”
马悍笑着拍拍案牍上厚厚一叠纸:“这里有文和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当贾诩看到这份情报之后,眼睛慢慢睁大,再渐渐眯起,深深望了马悍一眼:“主公所设这个‘鹰眼’,足可抵一军。”
马悍身体前倾,满怀期望的道:“如何?文和可有良策?”
贾诩嘴角又露出那熟悉的诡笑,扬扬手里的情报:“有此利器,诩必可将杨奉、宋果、胡才、韩暹,还有那个李乐,一网打尽。”
……
函谷关内,杨奉、宋果、胡才、韩暹,这四大白波军主将,已经争吵了整整五天。五天来共合议四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争议的焦点,就是谁留守函谷,谁据守都亭(即夕阳亭,雒阳西郭门,为函谷关以东第二道防线)。
守函谷关,毫无疑问,非但要面对西凉军随时有可能临头的猛烈打击,更会成为友军的挡箭牌,十足的炮灰货色。而守都亭的话,距离雒阳只有七里,非但安全,更可随时影响朝局。两下一比对,傻子都知道选择,问题是,总有人要当傻子,谁当呢?
四人分两派,杨奉、宋果这俩地头蛇自然为一派,而胡才、韩暹这对过江龙亦为一派,都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结果一吵就是五天,除了火气越来越大,分歧越来越多,越来越离心离德之外,什么结果都没吵出来。
这一日,两派又是例行争吵到了黄昏,在砍坏了两张案牍,摔碎了几个陶碗之后,愤然而散。
韩暹回到本军大营,一口气灌了三大碗酪浆,正骂骂咧咧,忽有下人来报:“兴义将军麾下骑都尉徐晃有要事求见。”
徐晃?韩暹愣了好一会,想起来了,此人可是杨奉手下悍将,前阵子的大混战中逃散了,本以为多半是死于乱军之中,没成想竟然回来了。
他来干什么?莫非……韩暹摸着肥厚的下巴,眨巴着小眼睛,琢磨了一会,道:“只准他一人入见——给我搜仔细些。”(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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