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数十骑紧紧跟随,只盼能捉住一条大鱼。
三里距离,骑兵不过半刻即杀至,铁蹄踏破瓦罐,踹翻陶釜,金黄的麦饭抛洒一地,紫黑的酱菜散落淋漓。百步之外,数百袁军士卒拚命向山丘上跑,许多人怀里还捧着木碗不舍放下,甚至边跑边往嘴里塞饭团——这一看就知是老兵,知道要想跑得远,逃得快,必须补充能量。
曹昂策骑如飞,连人带马冲撞入那顶饰赤缨的帐篷,帐篷轰然倒塌,里面已空无一人。但从满地洒落的批箭令旗上看,的确是张郃无疑。
“追!他跑不了。”
曹昂冲出帐篷,又汇合另一队骑卒,百骑奔雷,紧追不舍。一路上但见有袁军士卒聚集,就立即驱骑冲散;遇有反击,百骑就一窝蜂包围起来,刀矛乱劈乱戳,将敌卒击溃。
追出里许之后,拐过一个山道弯,果然在前方出现十余骑擎着一杆“张”字大旗,向山谷狂奔。
这时有一个骑从提醒曹昂:“那是一个绝谷,无路可走。”
曹昂眯眼,举手示意停下,自行策马向山谷走了一段,但见谷道幽深,林木掩映,两侧山峦起伏,是一个理想的伏击所在。
曹昂冷笑,留下十骑看守谷口,率其余八十骑回转,准备与步军汇合。但没走出百步,忽闻杀声震天,山林两侧冲出无数袁军士卒,将曹昂与其步军隔断。
在曹昂与麾下骑卒们拚命勒住惊马时,山林里转出一骑,虽然没打出旗号,但那一身银甲,白马长槊,气势凛然之态,说他不是张郃怕都没人相信。
张郃远远大笑:“果然不愧为曹孟德之子,虽急于立功,仍不失谨慎。不过,我要告诉你,你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不中此计便中彼计。当你找上我张郃时,就注定要失败,只因你算错了一件事——我张郃所部并非败卒,亦非逃卒,而是龙狼别部。”
曹昂浑身一抖,差点栽下马来。
龙狼!这是他的噩梦,怎都想不到,追杀袁军竟杀到龙狼军的头上来。
张郃抬手一招,林子里呼拉拉冒出一群群骑兵。
曹昂越看心越沉,最后沉到底——竟有整整五百骑之多!
曹昂艰涩道:“我军与龙狼军有秘约,两军是友非敌……”
张郃高高举起长槊:“我奉虎牙中郎将之令,但凡攻击我军者,无论此前如何,一律视之为敌。”
“曹昂,束手就擒吧!看在你送来三千俘虏及数百车军资的份上,饶你不死!”
……
曹昂的悲催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在他被张郃团团包围,再度沦为阶下囚之时,距其三十里外,以善用骑兵,行军神速著称的夏侯渊,也遭到严重警告。
警告来自阳武城。
彼时夏侯渊的想法也与曹昂差不多,准备趁乱拿下阳武,确保后路安全。结果到城下一看,城头飘扬着的却不是袁军虎旗,而是狼头大旗。
这下夏侯渊算是明白了,为何袁军一败涂地,果然是龙狼军出手了。既然龙狼军已占阳武,无论出于那方面考虑,他都不可能再染指,当下便打算从城下绕过,继续追击袁军。
夏侯渊刚欲策马扬鞭,就见从骑马鞭一指:“使君,有人出来了。”
夏侯渊扭头,就见城门半开,一骑打马如飞,奔近五十步停下,毫不理会围上来的曹军骑卒,向夏侯渊高声道:“骠骑将军有令,击袁之获,以阳武至封丘为界,以南归曹公,以北归龙狼,万勿越界,否则视为攻击盟友之举。”
曹军一阵骚动,夏侯渊浓眉拧起,目蕴怒火。以阳武至封丘为界?袁军自袁绍以下,大半兵马都逃过了阳武。虽然他们也俘获不少,但这些落在后面的多半是役夫及辅兵,那些精壮之士,尤其是骑兵,绝大多数都逃过了阳武。这是多好的补充实力的机会啊,就这么生生被龙狼军掐断了。
夏侯渊强抑怒火,问道:“阳武守将是谁?请出城一叙。”
那龙狼骑士却自顾道:“我家将军有一言相告——此路不通,速速折返,勿陷曹公于不义。”说完这句话,拍马而去,从头到尾都没看围住自个的十余曹军骑卒一眼。
夏侯渊抬手止住蠢蠢欲动的从骑,脸色难看之极,咬咬牙:“退兵!”
左右皆不平:“使君,如此良机,就这么白白放过?”
夏侯渊重重一哼:“先回去禀报主公再说,依我看,主公必不肯善罢甘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