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妥当,见纳兰老夫人那天,母女两个说了好一番话,纳兰老夫人哭个不停,拉着她不许走。又问起当年之事。
尽管孟玥对外封锁了消息,但纳兰老夫人不傻,五年不见她,肯定有原因,当初,她还以为纳兰初和两个孩子遇难了呢。
这下见着,不说原因恐怕走不成。
纳兰初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实话。
纳兰老夫人又抹了把泪,“初儿啊,看来娘当初还真没说错,恪王……恪王他竟然……这几年你过得好么?”
纳兰初含泪点头,“嗯,好。娘看,这是我小儿子天瑜,四岁了,天瑜,快叫外祖母。”
孟天瑜乖巧地由纳兰初牵到纳兰老夫人身前,看到这张几乎是孟玥翻版的脸,纳兰老夫人心里多少不喜,但纳兰初面前也没表现出来,只象征性地说了句,“天瑜啊,这么大了,真乖!”
说完,又将话题扯到纳兰初身上,“初儿,怎么想着回来了?”
“恪王亲自找到江南来,不回去耗着也没意思。再说,孩子们都喜欢我喜欢的紧,我不回去,她们势必也不回去,耽误了她们倒不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纳兰老夫人握着纳兰初的手,纳兰初为她擦眼泪,她慢慢道:“初儿啊,当年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吧,你看开些,男人都是如此,而恪王对孩子的好已是寻常男人不及,你也别给他摆脸色,还是照常对他,只是这一次,别再付出真心。没真心,才不会伤。”
纳兰初掩眉道:“我不会对他好了。”
纳兰老夫人颇为不同意,但想到纳兰初的经历,又是一阵怜惜,软了态度道:“初儿,娘知道你的苦,但你若硬了,将他对你尚存在的怜惜消磨殆尽,那么以后……初儿,你要为孩子们打算啊!若他娶妾,妾生了儿子,昊儿和天瑜的地位……”
纳兰初淡淡道:“娘放心,不会有别的孩子能威胁他们的利益,即便有,也威胁不到。”
“你……”
“我让恪王签了条协议,作为回京的条件。协议上说,若他和别人有孩子,恪王府的所有财产全是昊儿和天瑜的。”
孟天瑜有些听不懂,孟天昊却是惊了又惊,虽然他相信父王,但母妃为他的打算仍旧让他暖心。
孟听凝听了,很是奇怪,为何母妃说的协议里没说她。
孟天昊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道:“父王的财产只能儿子继承,但母妃的嫁妆全是你的。”
孟听凝轻喔了声,原来如此,她还以为母妃偏心她是个女儿呢。虽然她从不认为母妃会重男轻女,但这类的例子生活中却见了不少,那些女孩子被无情的打骂,只因是个女儿。
纳兰老夫人则是激动地话都险些说不出,“你……他……初儿,你……”
“娘不用担心,我们是愿打愿挨,当年的事情已让我不再信任他,我既然回来了,总得为我的孩子竭尽所能打算。”纳兰初淡淡道。
“你如此逼他,若他对你不好……”
“对我不好也罢了,只要不影响孩子。且让他对我好,图的不就是这协议上的内容吗,有了协议,他对我好不好也没什么了。”
纳兰老夫人叹道,“初儿,恪王能甘心签下你这条件,也算对你真心,你何苦将自己与他逼得如此?”
纳兰初轻声道:“罢了,我对他已无心。娘,不出意外,以后我应当会常待在京城,以后我会常来看你。”
纳兰老夫人边掉眼泪边点头。
“对了,云姨娘与你住在一起,她可还安分?”
纳兰老夫人叹一声道:“安分,怎么不安分。儿子成势,她本想翻脸无情,但锋儿却是个知恩图报的,那年,锋儿威逼她不许对我玩手段,后来又强行将她带离家庙。她走了,我也清净了不少,只是多年的恩怨,突然间身边少了个人,也怪不习惯的。”
“娘可想过来恪王府与我一起住?”
“这……合适吗?”儿子常年在外,她看不见,若能与女儿住在一起,也是喜事。但若是住一起对初儿不好,她便不强求。
纳兰初笑道:“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有那协议,恪王府可说早晚都是我和孩子们的。你去住没事,正好与我做个伴,解解闷什么的,多好!嗯,不过协议的事情暂时不要说出去,我怕有心人缠着我不放。”
她说的有心人,自然是谦贵妃。
孟玥对她好谦贵妃尚且不能忍受,若让她知道如此协议,还不得将她脑袋卸下来。
纳兰老夫人明白纳兰初的顾虑,点了点头,“你好,娘不虚做推迟了。用不用与恪王说声?”
“嗯,你先收拾东西,今天我们便出家庙,他那里,我找个时间说罢!”
纳兰老夫人应下,纳兰初警告几个孩子不许说协议之事,几个孩子连连点头。
相较于天瑜,纳兰老夫人明显对孟天昊与孟听凝要好得多,一路上嘘寒问暖,差点连一天上几次茅厕都问了。
孟天瑜嘟起嘴巴挽着纳兰初的手,很失落道:“母妃……”
纳兰初笑:“我们天瑜最懂事了是不是?今晚母妃给你做鸡汤?”鸡汤能堵住他的嘴,毕竟童言无忌,她怕娘听到偏心之类的话。尽管真偏心,但娘对她尚好,她不想娘住进恪王府后有心理负担。
孟天瑜连连点头,“天瑜要两碗鸡汤,两大碗。母妃也不能给哥哥姐姐喝。”
“这……”纳兰初想了想,“可哥哥姐姐看到了会朝母妃要的。”
“那就不要让她们看见,我们偷偷得喝。”
纳兰初摸摸脑袋,傻儿子,这些话你背后说不行吗?刚才你那么大声,你哥哥姐姐肯定听到了。
不过昊儿和听凝也挺照顾弟弟,知道外祖母偏心,便在此装没听到来打消孟天瑜的不平衡的心。
不久,府上迎来了一位客人,林嬷嬷来了。
纳兰初礼貌接见,林嬷嬷毕恭毕敬道:“恪王妃,太后想见世子和三公子。”
按照孟玥的孩子排行,听凝是老二,旁人都称听凝郡主,天瑜是老三,被称为三公子。
纳兰初淡淡道:“我们才回京,也不知宫里规矩变了没有,近段时间还是不去了吧!林嬷嬷帮本妃问候太后身体,也顺便提醒一下,此次同行回来的不止世子和三公子,还有郡主。”
林嬷嬷何尝不知道谦贵妃不想见孟听凝,因此刻意没说,但听纳兰初的话,面色微沉,却仍不失恭敬道:“恪王妃误会了,太后本吩咐老奴将郡主也一并带去,是老奴一时忘了说,老奴的错……望王妃海涵。”
她瞧了瞧纳兰初脸色,试探道:“不若,老奴今日便带世子郡主和三公子进宫?或者若王妃不放心,也可一同前去。”
“林嬷嬷这是说的什么话,有太后在,母妃怎会不放心?且本妃不是说了吗,这段时间不进宫,你没听明白?”
说音落到最后,纳兰初面色有些凛冽。
林嬷嬷只觉得她变了,但具体是哪一点,她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若她再说下去,指不定会没命活着回宫。
林嬷嬷惊了一惊,心头不由闪过慌乱,忙讪讪告了退。
此次纳兰老夫人住恪王府,白水白厢跟着一起回来。白厢顾虑道:“王妃,这……”
“你担心她对我不利?”
白厢点头,“到底是当朝太后,这几年来更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王妃今日拒了她,恐怕……”
纳兰初淡淡一笑:“我从她她也不喜,倒还不如撕破脸皮。总之,没王爷在旁,我是不敢放心让孩子进宫。此事我亲自与王爷说,看他怎么办?”
孟玥回来后,纳兰初并不面对面与孟玥说,只将话告诉孟天昊,让孟天昊传话。
孟天昊说:“父王的意思,是明日亲自带我们进宫,并问母妃要不要同去,若不想,不去也可。”
“喔,我也去吧!”
其实并不想去,但这是五年后第一次公开露面,若她缺席,指不定让外人怎么想呢,既然打算回来为孩子们铺路,那这路,便铺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