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宫,杨华耀还没有走呢,太皇太后见杨骄她们过来了,笑道,“这也是赶巧了,哀家听说你家里这个六叔是个才学的,跟太后一时好奇,想看看如今这城里的好儿郎都是什么样的,便将人给召了过来,”
杨华耀在家时已经听郭氏说过了此行的目的了,他一向自在惯了,比起科举入仕,蝇营狗苟的过一生,他更愿意做一个富贵闲人,因此对尚公主并不排斥,只要这位公主真的像郭氏所说的那般好便行。
现在他看到郭氏她们进来,再看到杨骄身边还站着一个未曾谋过面的姑娘,便知道这就是清河公主了,他忙将头一低,并不去盯着清河公主瞧。
“臣妾六叔当不得老娘娘盛赞,臣妾在家时,父亲常常对弟弟们说,不许跟六叔学呢,”杨骄抿嘴一笑,上前给太皇太后跟郑太后见礼。
“哀家知道,那是杨翰林觉得杨家儿郎都得跟他学才对,”太皇太后显然对杨华耀极为满意,心情很是不错,她看了一眼一脸窘色的杨华耀,“好啦,哀家也不为难你了,来人,将哀家选的那套贡砚拿来,”
等杨华耀谢恩出去,太皇太后才像刚看见清河公主,笑道,“哀家倒是把你给忘了,骄娘要跟她祖母说体己话儿,你呢,就留在哀家身边,陪哀家说话,”
她得意的向郭老夫人一笑,“哀家可也有个好孙女儿呢!等她出阁的时候,哀家得请皇上给清河上长公主的尊号,”
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这些得皇帝封了你才是,如今德阳公主已经做了半年长公主了,灵佑帝却将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妹妹给忘了个干净,现在太皇太后这么说,无疑是给清河又加了一层荣宠,而一旁清河公主的生母太嫔王氏,已经激动的眼眶微红,起身谢恩了。
“行了,这是太皇太后给清河的恩典,等她将来开了府,你也跟过去享享福,”郑太后对清河的出处没有多少关心,现在她做了太后了,也不需要再表现什么贤德,日子过的也越发随意。
“娘娘这一向可好?”郭氏几个再次随了杨骄回到太孙宫,娘几个才有机会坐下说话。
“挺好的,”杨骄知道祖母跟母亲关心什么,脸一红,“殿下是什么样的人,祖母还不知道么?”
这个周承辉她们还真是选对了,郭氏颔首,“你说的是,只是这些日子外头颇不太平,你在宫里也要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能给殿下添乱,”
外头的情势,杨骄也只是听周承辉跟她讲一些,可是周承辉怕她担心,多是轻描淡写的提一提,“伯父跟父亲可还好么?”
“他们啊,想来你也听说了,皇上点了你父亲做二皇子的先生,”郭氏意味深长的看了杨骄一眼,“你父亲那人,你放心,他会好好教导二皇子的,”
灵佑帝点了自己父亲教导二皇子,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周承辉的手段,不过自己的父亲最是清正不过的人教着,只要周承瑞根子不坏,就犯不了什么大错。
“这个殿下也跟我提过,父亲可是教导过殿下的,想来教二皇弟也没有什么问题,何况二皇弟身边不只父亲一人,还有秦相荐的几位大儒,”杨骄抿嘴一笑,“秦相也会时不时盯着呢!”
这个秦逢时,没有顾培正的根基跟手腕,却妄想当灵佑朝的顾培正,“这不秦相病了,父亲更加不能放松二皇弟的功课了,免得等他痊愈之时,查问起来,还以为是父亲教的不尽心呢,”
原本自己孙女婿是顺理成章的皇太子,现在却一拖再拖搞得不上不下,郭氏说不郁闷是假的,她冷冷一笑道,“病着好,有他病的时候呢!”
秦家出自陇东,虽然也是一方大豪,但终究不是京城人士,这灵佑帝一登基,秦家的族人跟子弟已经陆续上京了,这人一多嘛,事儿就多了,郭氏幽幽一笑,
“你大伯这次进了户部,殿下叫他跟着人学水利呢,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有你大伯呢,如”杨华峰到底做了几十年侯爷,旁的不说,世态炎凉看的最清楚不过,如今又领了差使,自然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个杨骄也听周承辉说过,如今民生凋敝,朝廷跟百姓手里都无粮,人饿急了是要起异心的,兵饿急了,哗变也是尽早的事,可惜这些周承辉看得到,却无法管,也只能从小处做起,先将京畿附近的河道,水渠治出来,等将来可以动手的时候,营田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你跟大伯说,叫他别嫌苦,这些,将来殿下都有大用呢,”杨骄无法跟郭氏细说周承辉的抱负,只得细细嘱咐,“若是家里有人愿意跟着大伯,叫他们只管去就是了,以后,也能谋个出身。”
自己虽然嫁了周承辉,但长兴侯府只得了这样的差使,想来也不会引人警觉,趁着这个机会,叫杨氏族人出来走动走动,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