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七息,第一息,几位长老相视而笑;沈河用看不见的眼睛,望着他自己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的方向。
第二息,起风了。
阳世中无数大能为者并肩抵御天劫,诸般法术轰天,打得何其凶猛,早都引荡起重重狂风,于乾坤中胡乱席卷着,只是此刻新起的风很怪:吹在身上并没什么感觉,可这风化了雄山、吹白了大地、吹没了一座有一座人间城池,风起风过,第二息,中土阳间被一阵不知来自何处的风,大大地改变了模样。
人在世界中,所以看不得全部景色,但半悬于封天都一品殿的百丈宝镜,让真相完全显现:南荒、东土、西漠北原全都算到一起,阳间中土大地正中央,被怪风从西至东拂过、抹平,一道百里宽,万万里长的空白地带横跨世界。不存一物,空旷得如此醒目。
第三息了,怪风落尽,冥冥之中忽又有怪声回荡:是号角连天,是万箭破空,是战鼓雷鸣、是刀兵如潮只存于战场的杀伐之声,从隐隐到滚荡再到充斥,万万大军交战杀伐的恶响充斥四方!
就在这怪响声中,被之前怪风吹拂出的‘空地’忽然显出一堵墙,兵道接连、角楼林立、箭垛与法楼交错其中的、将中土世界一截两段的长长城、长长墙。
第四息,突兀冒出来的墙。
“水火仁德长城!”宝镜前花青花脱口惊呼。
“不可能!”十花判目瞪口呆!
鸿蒙初辟,乾坤尚未安稳时,便有生灵存在。为活命争于天斗于地。南方有妖心思聪慧,奉火拜火,立族‘火依’;北方有蛮力大身强,亲水靠水。自称‘水布’,千万年后,南火北水两族发展壮大,各统半座中土。两大强族的冲突也终于爆发。
恶战绵延三千年,南火难沸北水,北水也无法彻底侵熄南火,恰巧两族都出了一位善心皇帝,南火仁帝北水德君,不愿再让战火涂炭子民,就此罢战议和。但水火难相融,两族彼此毫无信任,是以建长墙一座。跨世界、从此南北隔绝。
墙名唤:水火仁德长城
但只凭一道长墙。又怎能永镇太平。千年过后仁德二王先后驾崩。帝星陨落战火重燃,其后无数年头,中土世界再无宁日。那道长城数不清多少次于两族间易手。
一方夺下长城杀入敌境,可胜利不会持久。长则百多年短则三五载,另一方又会打回来、夺长城、逆袭敌境。墙变成双方占优时的‘未雨绸缪’、落败时的防御依仗,它不停被摧毁又不停被修补,如此往复,穷尽千万年,这一道墙一块砖下千条命一座楼中百顷血!
再残酷、再漫长的仗也总有打完的时候,新族崛起、兼并水火,南北两大强族于绵延祖祖辈辈的战火中灰飞烟灭,天下大统盛世降临,但这长墙并未拆除,被永久保留下来——皇族牵线、联络各族大修,三千年创阵图、三千年修改完善阵图、又三千年施法于长墙,借长墙沾染的血气戾气刀兵气意,配以浩术长久祭炼,入法者不乏人间归仙、妖家大圣,最终‘水火仁德长城’被炼成一道承天护运、永匡中土世界的仙家守护大篆。
今日中土即便学识最最远播之人,也不晓得中土还曾出现过这样一面墙。莫说墙了,什么火依水布、仁德二帝、两族争霸等等等等,所有这些事情,听都没听说过,更找不到半字记载只因,长墙不在第五圆中!
那是第一圆的人建起、第一圆的人争夺、第一圆的人炼化的:第一圆的墙。
这墙沾染的人命的实在太多,被阴阳司载入《阳间册》,三品以上判官都要熟读的课,是以镜前两个高位判官都似认出了它。
便如十花大判的惊呼,不可能!第一圆早就覆灭,水火仁德长城也随旧时世界而毁,已经不复存在之物,又怎么会再现于今圆。
圆已灭、墙已塌、阵已毁,可水火仁德长城从收敛无数性命的‘凶物’变作守护乾坤的‘福器’,早就养下了它自己的气意、深深蛰伏着这片天地中!圆生圆灭无妨,只要这座乾坤不灭,长城气意便永存!此刻,当陨星灭世而来,当无数修家携手并肩,当中土生命的坚韧抵抗暴发到极致时,旧圆仙阵的气意终被引动,长城重现于中土,横亘。
是气意,并非真的墙,巍峨耸立但它只是幻象,所在之处今时的城池、百姓、良田都还在,不过被幻象遮掩住了而已;但这份气意之中,还有力量残存第一圆的护天仙阵,自第五圆中发动。
同样天地、不同生命;一座早就毁灭的仙阵又复行转,承道护生,大庇天下!
第五息长墙拔地起,疾飞九霄去!
仍是第五息,离山共水阵中,精疲力竭、堪堪就要崩溃的无数修家,忽觉身下大地传来一阵清凉感觉,仿佛清泉流入身体,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继而精神一振,有外力添入,匡扶了阵中人,也匡扶了整座共水大阵。
沈河也不例外,清凉刚绝洗过经络,于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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