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功夫过后,火光一闪,须发皆白的樊翘落足于交战之地
田上与任夺的恶斗虽短暂,但还是被樊翘察觉。
任夺伤重、维持不住‘随形入势’的法术,樊翘一眼就看到了他还有,老人的画皮被打碎了,露出来面目。不存丝毫意外,樊翘恭敬跪倒:“拜见任长老。”
‘任长老一定会回来护佑门宗’,之前樊翘不知他藏身何处,但那个念头笃定得很。
任夺摇了摇头:“起身,不必管我,忙你的去。”
樊翘犹豫了下,未再逗留,起身返回山内。不多时他又回来了,手中搀扶着掌门沈河。
任夺皱了下眉头,目光隐透不屑不是真的不屑,只是习惯了。自从离山为清剿六耳杀猕编排了那出‘苦肉计’之日起,任夺就要不服沈河、要争于沈河、要看不起沈河,一晃千多年啊,见掌门时要皱眉头、目中闪轻蔑,真成了他的习惯。
很快,眉头重新舒展开来,可下一刻又重新皱了起来:装作看他不顺眼,装了那么多年,这次不用装了,不成想还真看他有些不顺眼了不排斥,不讨厌,心里还挺高兴的,可就是看对方不怎么顺眼了。
然后任夺笑了,唇齿间血迹犹存。
另一边,由樊翘搀扶着、沈河也坐进了石窝,不过沈河手抖胳膊颤地给自己屁股底下塞了个垫子,能舒服就舒服点:“伤势如何?”
“已服药,疼得很。”任夺的眉宇间不见痛楚神色:“是玄天道道主,他伤得比我重,不过他说自己将有长进,非妄言。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吧。”
三言两语。任夺说过之前一战的情形,至于田上的‘废话’,几处关键任夺复述其他一概抹掉。邪魔会趁此时机作祟,就是意料中事,但赶在修为暴涨前、特意赶来离山 连苏景都晓得‘坑不了再打’,田上又何必现在前来、被打碎了脸孔就心满意足了么?
只为‘不枉我将你当做敌人’所以我强大之前,和你打一场。
沈河想了想、没做评论直接换过了话题:“伤成这样,就别坐在这里了,回去和小虞、龚正他们一起躺着吧。人多还热闹。”
任夺一哂,全无起身之意:“还能打。”三个字算是回绝了沈河之言。
“能打谁?打得过他么?”沈河伸手一指樊翘。
任夺想也不想直接摇头,受了一拳之后,他已经不是樊翘的对手了:“这个道主的法力很怪,我身上的魔修被彻底打散。现只剩一点点离山的底子了。早知都就不把北冥送给苏景了。”
沈河的目中惊讶流露,任夺修习墨色魔功,此事掌门再了解不过,魔功一旦修习会跗骨融髓,几乎无法洗炼干净,更非修家自己散功就能祛除的,说到底:修魔功便难回头。也就是因为‘难回头’所以任夺才能入魔得顺理成章。
为何任夺会让沈河、让离山长老由衷敬佩?不止忍辱负重。他是在舍法基断仙途。
墨色魔功与离山正法冲突强烈,每增一分墨色力道,任夺都要舍弃一重离山修为,到得现在他只剩一点点命镜水存留于身。以保神志清澈、不会被墨色彻底侵染沦入邪魔道。此刻墨色崩碎,体魄遭重创,就只剩下一份薄弱得可笑的离山正法护身了。
玄天道主一拳竟能打碎墨沁?沈河自忖,如任夺不还手任人打。自己未伤时打死他不过举手之劳,可想要彻底打散他的魔修魔力绝无可能。
任夺知道掌门的心思。点头道:“阴入极巅,反做至刚,这是玄天道主的根力比他大,不难,贺余师叔、林清畔师叔应该都能胜他;但力比他纯太难。”
身上的墨色修为之所以会被田上毁掉,就是因为田上的真元实在太过精纯,甚至任夺都想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形容这‘精纯’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会如此,不外一个可能:玄天道主修行的时间漫长至极“他说他修为衰退,我也信了。”任夺淡淡道。
惊诧过后,沈河笑了:“那岂不是因祸得福了?以后你又能重修离山道法。”
任夺也笑了:“嗯,回复身份后,我就是离山诸星峰最弱最好欺负长老,红师妹总算扬眉吐气,说一句‘连任夺都打不过我、我一只手能打他仨’了。”
两个活了几千岁的老妖怪说了几句无聊笑话,偏又笑得挺开心,笑过之后,沈河问道:“你真不入山?”
任夺摇头,自囊中取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