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痴子,痴子,我知你忠心,我知你不悔,好孩子……可你让我的脸面摆在哪?”
后半句说出时。
大菩萨目中凶光闪闪时。
抚摩白象额头的手上爆起寒光时。
神奇白象唯一的一只眼睛流出眼泪时。
它摔倒了,没再去看主人,它在努力的转回头、目光里带了浓浓哀求、望向苏景。
一个弹指间,白象目中的光芒散去了,饱蕴感情的眼睛变成了全无光芒的石头。
忽啊!
一声大吼仿佛灭世神雷,一条小蛇化作千里巨龙,必杀九相。
小小阴裭、浩浩恶龙,饱蕴愤怒的击杀,白象是个傻大个、它的傻朋友。十六非凡,可在九相眼中还不算什么,真正危险的是那个苏景。
果然,十六怒时苏景亦怒。十六动时苏景亦动,十里星石十里庙,曾经扬威不安州的邪神大庙再次铺展。
九相挡下十六一记猛攻后,他的眼中就不见了星天与大地,身周只有一座邪气凛凛的大庙,昏暗法境内恶虫与毒蛇横行,无数声音声嘶力竭唱着贪嗔之愿、仿佛鬼哭狼嚎。
九相面不变色,早都料到了,他敢只身踏上这座十里星石,就准备好与苏景一决死战!以前他曾仔细检查过幽蓝蔷薇州。未料就在此地宝物出世。这是他的怠慢渎职之罪,到现在佛祖尚未追究,可未追究不表示不追究,九相已是待罪之身。
这是他非得独自登州、冒险多宝的第一缘由。戴罪之人。需得立功赎罪。他本就是来拼命的。
九相一声冷哼。身上淡淡金光一闪。随后……他似是稍稍有了些变化:仍是个干枯老僧,瘦弱且佝偻、风烛残年的样子,看不出他具体变化在何处。只是金光闪过后,他整个人都变得端庄了。
就是端庄。
佛第十一相,身纵广相。谓身仪端正,竖纵横广,无不相称也。
以前九相的左眉比着右眉稀疏一点、他的腿有些长使得上半身稍短、他的右臂要比左臂长几分……都是极细小的不对称,每个人都会有。
但此刻,九相祭出一道佛相,身纵广、无不称。人虽瘦弱却与如日月圆润,左右齐极为四隅齐,上下称即为天人称,左右上下尽相应便是自成方圆自划体统,外风滑体过诸邪难侵身!
一道佛相就是一道释家无上神通,老和尚稳稳站在原地,邪庙气势可压制任何外来者,使得敌人身魄发紧动作缓慢、真气不畅元基躁动,可这些‘威侵’对九相来说就是个笑话。
忽然,邪庙中的鬼哭狼嚎、虫蛇悉索等杂声尽数压低,苏景的声音传来:“何必杀它。”
苏景的声音不喜不怒,平平静静。
平静得不存情绪也不存生机。
九相菩萨笑了,若非头顶香疤身披袈裟,他像极了田间地头上晒太阳抽旱烟的老汉,闲散慵懒混不在意,只凭他这重‘自在自若’,就比着以前苏景见过的那些息怒无色、自忖端庄的佛家高人高出了不知多少。
笑容无声的变化着,从‘傻问题、可笑’到‘略显无奈’再到‘释然、何必牵挂随它去’,九相缓缓开口:“它和我只能活一个……或者我可能会死、但它死会让我死的可能小些时候,我选自己活,所以上次我弃它。”
苏景声音自邪庙各处传来:“上次事情与我无关。”
仍笑着,九相的笑容变得更简单了:“这次啊,更简单了,九相菩萨丢了座驾,妖邪苏景收服白象……我成了个笑话。我为西天中人,我闹笑话就是西天闹笑话。西天闹笑话,佛不喜欢。”
话音刚落,邪庙之中突然大笑轰动,苏景笑:“佛不喜欢?佛在何处。浩瀚宇宙何异我这小小神庙,有虫有蛇有鬼有妖,有主尊有奴仆有生杀有酷刑,独独没有佛。根本没有佛,还佛不喜欢?”
苏景笑声只换来九相一哂,老和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身纵广相、佛第十一相。多简单的道理,若没有佛,他的修成的大身相又从何而来:“若含智慧,其实无知。你来论佛还不够资格的。纵你有无上邪能、有弑佛本领,也只是你的打杀能为,说道论佛,你还是没资格。”
九相的后半句话很有些意思,这让苏景沉默了一息,再开口时候苏景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菩萨不是菩萨佛不是佛。”
以前的对对错错善善恶恶是是非非打打杀杀全都抛去一旁,只说今天……面前一个菩萨,西天一尊佛祖。
因为‘佛不喜欢’就伸手杀灭无罪、忠诚白象的菩萨不是菩萨;能让驾前菩萨只觉‘佛不喜欢’所以就斩杀白象的佛不是佛。
九相笑,再没话了,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