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郎傻了眼,他和手下的十五劲卒手握着雪亮晃眼的陌刀直冲进吐蕃降卒之中,但所到之处却呼呼啦啦散开了一大片。似乎那些吐蕃降卒对他们有些惧怕,而事实上,张三郎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双手紧握着长长的摸到刀柄,用力的恨不得双手与刀柄成为一体。
“杀……”
一个杀字还没等落地,却有一名吐蕃降卒突出人群,与之对面而立。
“不,不要,我等是,要投秦大夫,不想,不想再做苦力!”
虽然汉话说的十分生硬,但张三郎还是听得明白,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你再说一遍?要投谁?”
“投,秦大夫!神武军!”
几个字说的极重,张石头这回算是完全明白了,他们确确实实要投秦大夫。可投奔秦大夫因何偏偏要到这鸟不拉屎的哨塔处呢?还是他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秦大夫的行踪?
张三郎虽然只是个伍长,但心思转的极快,将陌刀的刀身由高举转而横在胸前,问道:
“你们是如何知道秦大夫就在哨塔上的?”
那吐蕃降卒并没有听清楚张三郎极重的乡音,张三郎不得不放慢了语速,又慢慢的重新说了一遍。这样,那吐蕃降卒才算听明白了张三郎问的是什么。
“小人识得几个汉字,认得旗帜,是秦大夫……”
张三郎这才恍然,秦晋出行虽然没有纛旗,但随扈骑从的旗帜依然十分鲜明,这在长安原本是识别和彰显身份的标志,想不到让吐蕃人差点钻了空子。
为了确认吐蕃人的目的,张三郎再一次发问:
“你们因何要投秦大夫?”
“秦大夫是唐人的英雄,不但打败了玛祥仲巴杰大相,还打败了东代大将尚悉结,吐蕃人向来崇尚英雄,能为秦大夫效力,是无上的荣耀!”
简单的一句话,那吐蕃降卒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但张三郎还是听明白了,不过依旧心怀疑虑。
“你们这个样子哪像投诚?倒像乱!
张三郎将手中的陌刀刀箭朝下杵在地上,他只觉得喉头发干,连说话的声音都干而发涩。
“既然投诚,便要有个投诚的样子,现在你就告诉他们,所有人双手抱头,背向哨塔,坐在地上,等待收编!”
又反复经过了几次沟通,那吐蕃降卒总算弄清楚了张三郎的意思,竟当真依言而行,让那些乱哄哄的降卒坐在了地上。
末了,那吐蕃降卒还道:
“小人绝对没有作乱的意思,只是想见到秦大夫,不想做苦力……”
此时的张三郎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透,带着十五个人冲进数千吐蕃乱卒之中,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此时,勇敢已经得到了回报,他们并没有与吐蕃人拼个你死我活,反而还有了转机。
但是,张三郎还在拿着架子,不能露出一丁点怯惧的意思。
“秦大夫现下并不在哨塔,张某现在派人去通报,你告诉他们,都在这里稍安勿躁,否则神武军碾压过来,都要被碾成齑粉!”
他这话也绝非虚言恫吓,那些负责监视的神武军一左一右正在收拢,将吐蕃降卒夹在当中,还有上千骑兵不断的徘徊游弋,似乎在伺机而动。
至此,张三郎再不敢犹豫,下令那十五个劲卒坚守在当场,他则快马飞奔直奔中军大营而去。
见到秦晋时,张三郎几乎浑身脱力,刚刚太过紧张,以至于差点一跟头摔在地上。
秦晋也是惊讶不已,本以为张三郎必死无疑,谁想得到居然捡了一条命。
待听完张三郎讲清楚来龙去脉,便觉得此事未必是假的,于是他当即拍板。
“好,只要他们不是作乱,收编也未尝不可。张三郎,秦某现在就委你为全权收编使者,调拨一千军士与你,立刻出营……”
“什么?”
张三郎觉得秦晋的话更加的不可思议,更加像是在做梦,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哨塔伍长,居然被委任为全权收编使者,实在是令他受宠若惊。
秦晋委任张三郎也算是临时起意,但绝非不靠谱,张三郎能在千军之中无所畏惧,虑事也算小心周密,又第一个与作乱的吐蕃降卒接触,让他来做这个全权收编使者也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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