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素福将军,葛逻禄部的勇士从疏勒到张掖,每一战都冲在最前面,到现在已经人困马乏,须待修整,现在又要去祁连山与唐兵恶战,恐怕会军心涣散……”
优素福的年纪看起来也就四十岁上下,穿着宽大而又华丽的丝绸长袍,这样一领丝绸制成的长袍在泰西封价值可以达到二十头骆驼,是极为奢侈的。
仅从外表装束来看,这并不像是一个领兵征战的大将,倒像足了豪阔的波斯商人。
只见优素福轻轻的皱了下眉毛,然后又看向骨咄禄和庞特勒。
“两位的部族都在这次征伐中作战英勇,我都看在眼里,唐人的援兵如果从祁连山翻越过来,将对大军造成极大的威胁,所以才让最为骁勇的葛逻禄部去堵住祁连山口的通路啊!”
骨咄禄心里暗暗冷笑,以为几句好话就能支使葛逻禄部的勇士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吗?所以,他虽然不甘直接拒绝,但还是找着各种理由进行推脱。
优素福的脾气看起来好极了,只耐心的听着他的解释,然后才摆摆手道:
“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休息吧,等到有了合适的决定再通知你们!”
骨咄禄松了一口气,看来据理力争也是有好处的,否则当真去了那鸟不拉屎的祁连山口,眼看着突骑施人到凉州去抢钱抢女人吗?
时间过了中午,优素福的军令由一名大食官吏传达过来:
“明日一早做好攻城准备……”
骨咄禄不明所以,还想多问几句,但那大食官吏却表情冷淡的转身离开了。他很快就摆脱了这种担心,只要不去祁连山口受苦,还有什么结果比这更坏呢?索性便与下属们喝酒吃肉,大醉一夜。
一夜无话,天色未亮之时,连绵的军营中就嗷嗷呜呜的响起了吹角声,骨咄禄极不情愿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探头看向帐篷门帘的缝隙,还是黑洞洞的一片,显然连太阳还没出来。
联军的行动向来都是日出而动,像今日这样还真是头一次。
骨咄禄打了个哈欠,又钻回被子里,打算再睡一会。现在脑袋又晕又疼,显然昨夜的酒还没醒呢。
迷迷糊糊中,骨咄禄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腾的坐了起来,却见几个手持弯刀的人站在面前。
“你,你们做什么?”
“优素福将军昨日下令会在尽早攻城,阁下公然违抗军令,当众受罚在所难免了!”
“不,不,你们不能这对我,我的部族不会同意的……”
昨日传达军令的大食官吏冷笑了两声,用生硬的突厥语斥道:
“你背叛了优素福将军,优素福将军怎么还会让你继续统领葛逻禄部的勇士呢?”
骨咄禄的心底里涌起了莫名的恐惧,平日里他的护卫绝不会在自己睡觉时容许陌生人靠近帐篷,现在这几个大食人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一个健壮而又熟悉的人影从那大食官吏身后闪身出来。
骨咄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看着他。
“默棘连,怎,怎么是你?”
那大食官吏厉声道:
“右叶护默棘连得优素福将军首肯,从今天开始已经取代了你在葛逻禄部的地位,明白吗?”
默棘连是骨咄禄的同父异母弟弟,平日里看起来对他言听计从,不想今日才露出了豺狼的獠牙。
骨咄禄后悔没有早一日将这个兄弟杀掉,也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然而,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被两个强壮的大食人左右夹着押了出去。
随着天光放亮,联军在张掖城下列阵,战鼓声隆隆响起,联军中各部的部族军呼喝着冲向张掖高大的城墙。唐兵的抵抗和猛烈,如雨一样的箭矢一轮又一轮的砸下来,大批的部族勇士前仆后继,血腥迅速在城外的战场上蔓延开来。
骨咄禄被人用弓箭强逼着参与到攻城队伍中,他现在已经不是葛逻禄部的叶护,他的部众就像丢弃一块破布一样把他丢掉了。
当然,骨咄禄身边还是有亲信的,但在那宿醉的一夜已经惨被杀害,所以现在的他只能孤军作战了。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优素福的阴谋,这个狡猾的大食人,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骨咄禄很后悔,很后悔没能提高警惕,一切都晚了。
身后督战的大食弓手就像猎食的豺狼一样盯着他,只要他敢后退一步,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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