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间,却冷不防的听到法兹勒提高了调门大声与阿巴斯争执着:
“总督阁下自己做了这军营的座上宾,可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希望当这座上宾呢!”
依旧是言辞激烈的冷嘲热讽,虽然没有撕破脸,可对阿巴斯而言也已经是极大的羞辱了。
眼看着再唇枪舌剑下去,这场精心准备的宴席就连掀桌子也是可能出现的。
郑显礼赶紧出面打断了两个人。
他示意阿巴斯稍安勿躁,然后又安慰了法兹勒几句,可忽的又话锋一转:
“可萨人确实对丞相说过,马赫迪有意投效大唐,有意效仿伊普拉辛,到印度去,建功立业!”
郑显礼说的轻描淡写,可赛义德心里已经惊骇的像锅中沸水。
唐人居然直截了当的在宴席上威逼法兹勒,法兹勒这种宫廷文官,虽然搞内斗是一把好手,可对待这种出生入死的敌国将军,却未必能拿出勇气来。
这一次,赛义德想错了,法兹勒迎上了郑显礼平静的目光,大声的说道:
“马赫迪王子是绝对不会与可萨人合作,也绝对不会投效贵国,他带着部众到北方区只是一次迂回行军,相信不久的将来,很快就会回到泰西封。泰西封的臣民们正期待着他的归来!”
岂料郑显礼冷笑了一声。
“不会?贵使不妨与郑某打个赌,看看马赫迪先到希尔凡,还是先到泰西封!”
法兹勒的目光中终于喷出了熊熊的怒火,愤然起身道:
“将军的敌意使我难以继续坐下去!”
说罢,便转身离席,走了几步,法兹勒又停住脚,回头道:
“赌一赌也无妨,不知将军愿用什么做赌注呢?”
见对方接诏,郑显礼呵呵笑着,从腰间抓起陌刀。
“郑某身无长物,就用这刀,如何?”
郑显礼突然拿出刀来,把赛义德吓了一跳,以为这位唐人将军打算动粗,听到是以刀为赌注,悬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
法兹勒显然是很自信,当即回应道:
“既然将军以随身佩刀为赌注,应是十分自信,我也放言在此,如果马赫迪能出现在这军营里,我甘愿留下来,与那阿巴斯作伴!”
同时,他愤怒的一指阿巴斯,目光中有蔑视,也有怜悯。
头也不回的出了军帐,法兹勒才长长的透了口气,在里面实在太过压抑,唐人施加的羞辱和压力都从侧面印证了他的预感,唐人似乎并无多少诚意和谈。
亦或是说,仍旧打算对帝国中枢的两河地带用兵。
如果将战火蔓延到泰西封,对帝国的打击先不说,周边刚刚被降服的野蛮部族和小国恐怕就要纷纷起来反抗了……
正心事重重间,赛义德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又抱怨着他在郑显礼面前把话说的太死,万一赌输了还真的留下来和阿巴斯作伴吗?
对于赛义德的担心,法兹勒完全不以为然,只无所谓的笑了笑,又指着天上的太阳。
“除非太阳从此不在草原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