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了头。
“你低头了?是不是也觉得那个人做的过份了?政敌之争本无可厚非,但将无辜之人拉进这一潭的浑水中,是不是有些过于无耻了?”
“你,你才无耻!”
这一声反驳苍白至极,秦晋大笑。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所谓的无耻之人,在为你死保的那个人擦屁股呢!视人命如草芥,甚至连草芥都不如,这样的人,我秦晋就算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他有执掌天下的一日!”
“你……乱臣贼子还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也许郭幼明已经被气的失去了理智和最基本的逻辑性,竟说出来一句毫无理由的没头没脑的话来。
旁边抬着他的一个士兵被逗乐了。
“俺说你这呆瓜,俺们丞相救死扶伤,倒是露出乱臣贼子的面目了,你倒说说,甚才是忠臣孝子呢?像你这样,还是像那个策划了纵火大案的李忠?俺也劝你一句,说些不中听的话,既然做了俘虏就要安安心心的考虑如何恕罪吧,免得连累了家族都成为朝廷的罪人!”
朝廷对谋叛者的家族从来不会手软,强如开国在想房玄龄的家族,亦在其死后卷入了谋反案而被诛族。
郭家虽然不是普通百姓家,在长安这种权贵多如牛毛的地方,根本就不算什么。
此前虽然有郭子仪附逆的传言,但一直查无实据,朝廷自然也不会对他留在长安的族人子弟下手,可现在不同了,郭幼明作为郭子仪同母兄弟被抓了现行,且态度又如此冥顽不灵,势必将影响到郭氏家族的命运。
这时,郭幼明才忍不住浑身发抖,才想到了远在长安的家人。
当年他可是怀着满腔的忠义之心才追随着哥哥千里迢迢,不顾艰难险阻的投奔了那个人。
谁又能想到,到头来自己所憧憬的一切竟都成了水中花,镜中月。
与神武军一战而败,本人也可耻的成为了俘虏,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了。
此前热血上脑,一时没顾得及长安的家人子弟,现在醒悟过来突然觉得十分难过,是自己连累了他们。
郭幼明又想到了一死了之,可那个士卒语带讥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这呆瓜啊,可别怨俺说话难听,到了这个地步,是求生困难,求死也难啊!活着,躲不掉朝廷对你的审判,死了,还要背负着骂名连累家族,最可怜的,连开口辩解的机会都没了呢……”
那士卒絮絮叨叨的说着,郭幼明心乱如麻,原本视死如归的精气神好似猪尿泡一样被扎破了,泄了气,再也没有那股大义凛然的气概了。
他看向已经走开的秦晋,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噎住了,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
“呆瓜啊,听俺一句劝,别和丞相做对,俺们丞相是个仁慈心软的人,你张句嘴,求个饶,说不定还能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呢!说句最实在的话,不光朝廷,就连满天下的人都没人觉得那位是天命所归了,如果一条路走到黑,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