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催的紧,不得已之下,就劫杀一些流民,砍下脑袋报功,这样的事已经成为众人默认的一个规则。
王守仁被这事彻底震惊了,他一个南方大家族出身的富家子弟,实在难以这种残酷到灭绝人性的惨事,尤其这种事还被默认成为一种应付上官的潜在手段的时候,更是到了上升到了恐怖的程度。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吗?”他甚至忘了吃地瓜,就这么傻愣愣地重复着这句话。
苏恪是有意这么说,他让这书生认识天下真实形势,算是给他最后的谢礼吧。
他此时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咬着手里的地瓜,嗯,这烤地瓜可真香,他是真的饿了。
许久许久,王守仁才回过神来,他仍旧有些不可置信,问道:“苏兄,你从关外一路南来,见识广博胜我十倍,难道我大魏真已糜烂至此了吗?”
苏恪嘿嘿一笑:“南方还行吧,普通百姓至少还能吃口饱饭。不过北边有鞑子。西边有山蛮子,今年黄河还绝了口,淹了上千里地,那真是饿殍遍地,饥民无数,我一路过来,也没见人赈灾。要我看啊,大魏气数也差不多了。”
王守仁又沉默,苏恪注意到,他右手紧紧握住了铁剑。
看来这书生心中该是生了志向,这就够了,那他给他留下的好身体,给他谋下的前途也算没有白费了。
想到这里,苏恪不在多说,他伸了伸懒腰,在一旁的茅草堆上睡了。
王守仁是个君子,见他如此,虽然肚中依旧有困惑,但也就不打扰,他也自寻了个地方躺下休息,很长时间,他都是翻来覆去,显然是心里有事。
苏恪却睡的熟,他已经算好了,这王守仁的事已经彻底了断,他去找个清静地方,养好身体,初步修得法力,再然后就找个契机入世,借截运大法加速修行。
这计划很好,不过天不遂人意,到半夜的时候,风雨亭外又来了一个人。
这人一接近,苏恪就感到一股难言的凉意,他惊的毫毛一炸。
“阴气如此之盛,来者绝非凡人!我也绝非对手!”苏恪心中一紧。
既然不是对手,那对抗就没有意义,此时保身之计就是守拙。
苏恪暂时没做出反应,他裹着茅草往风雨亭角落滚去,大有为新来者腾出地方的意思。
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他肉身刚刚激活,身体虚弱,和一个普通成年人都要差上一些,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他想要恢复过去大宗师水平的力量,还需要好好修养。
王守仁睡的很浅,已经醒了,他被山贼劫了一次,成了惊弓之鸟,此时听见异常动静,手里紧握着铁剑,一脸戒备地站起身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就到了风雨亭外,在亭外的时候,似乎没料到亭子有人,动作明显呆了一下。
苏恪趁这时往外瞄了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破烂青布裙的女子正站在门口。这女子衣裙凌乱,身上到处都是血痕,外露的皮肤上更有烧焦痕迹,但依旧可以看出窈窕身姿,如果身上无伤再加细细妆扮,必是一大美人。
只是,这么一个大美人,为何夜半如此狼狈地出现在风雨亭呢?
王守仁代苏恪问出了这问题,他站起身:“姑娘,你可是被人追赶至此?身后是否有盗匪?”
这正是苏恪想知道的,他竖起耳朵听着。
“公子,救命!”
青衣女子见到王守仁,柔柔弱弱地喊了这么一句,然后身子一软,就这么昏倒在了风雨亭外。手机用户请访问http://